谢文眼里全是不可置信,不相信方才这话是他所熟悉的人说出来的。
可也正是这个表情,如一盆冷水一般浇灭了江瑶谨心底对他的火焰,苦笑着后退了几步,脸上尽是凄苦与嘲讽。
谢文冷笑着点头,“好,我知道了,是我自作多情了。”
他是个男人,为了她从皇城追到这里,这已经足够展现他的诚意。
可她呢?竟还奢求更多?
不舍的又回头看了一眼,没瞧见江瑶谨的动容,又立马收回了视线,快步离去。
等听不到脚步声后,江瑶谨噙在眼眶里的眼泪还是夺眶而出。
徐梓歆和苏箐箐回头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原本就故作坚强的江瑶谨,哭得跟个泪人似的。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心照不宣的一左一右坐在江瑶谨的身旁,任由她一个人发泄情绪。
就在苏箐箐已将在心里准备了许久安抚的话说出时,系统冰冷的声音忽然响起。
这是在开始对谢文失望了?
压下心底的雀跃,好好酝酿了一番情绪后,这才小声的出声,“人这一辈子,并不单单是为了男子而活。”
摊开了双手,“你看我现在不是很好?不愁吃不愁穿。”
“至于外面那些流言蜚语。”满不在乎的拂了拂手,“人长在他们的身上,我还没那么大的本事去控制。”
既无法去控制,那就放平心态,做好自己。
一番话下来,确实给了江瑶谨一番鼓励,拿出手帕擦了擦泪水,眼眶微红,“谢谢你,苏娘子。”
不等苏箐箐回话,又道:“你说的对,他这样做,不仅是在作践我,更是在作践王家小姐。”
思绪放远,将视线落在不住跳跃的小鸟身上,“王家小姐不仅有才华,还温婉识大体。”
徐梓歆哪里没有听出她嘴里的酸味,抬手轻轻放在她的手背上,“这可不是我认识的表妹,我表妹不仅有人美心善,还勇敢利落。”
苏箐箐点头,“对,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自己。”
被这番夸赞,江瑶谨的脸上也不自觉的浮现出一抹娇羞,“表姐,哪有你这么夸赞人的?”
看到表妹的脸上没有了方才的愁云,徐梓歆在心里暗松了一口气,小心的打趣道:“我这可不是夸你,是你确实有那个资本。”
“你可没瞧见,就昨儿我们游玩时,可有不少的才子悄悄打量你。”
江瑶谨脸上的红晕更多了,“那不是有你跟苏娘子在。”
见她这样,苏箐箐也彻底放下了心,暗暗给了徐梓歆一个眼神后,就回到了前院。
令她诧异的是,元文柏和唐宝居然还未离开。
不仅没有离开,还跟柳淮交谈了起来。
若她没记错的话,目前元文柏对柳淮还心存抱怨。
唯恐柳淮吃亏,她立马加快了一些步子,“在聊什么呢?”
听见她的声音,柳淮并未转身,只是颇为严肃的道:“我跟元兄在交谈男人之间的事。”
言外之意就是,不适合你听。
得,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不说,还被嫌弃了。
苏箐箐不爽的轻哼了一声,刚打算转身去专设的药房,就听见有道小心的声音响起,“请问苏娘子在吗?”
立马止住了步子,转身看向了来人。
来的是一名女子,从女子较为艳丽的襦裙来看,可以看出女子不是那等低调之人。
可偏偏女子的表情却很小心谨慎,似在担心她拒绝她。
压下心里的疑惑,朝女子微颔首,“进来吧!”
话音刚落,苏箐箐就瞧见元文柏和柳淮有些怪异的表情。
而这也坚定了她心底对女子身份的猜想,却也没改变主意,退后了一步,对女子的作出了请的手势。
见此,女子就更加忐忑了,踟蹰着来到她跟前,嗫嚅着唇,“我,我……”
“我这里只有病人,没有身份。”苏箐箐直言道。
这个时代的女子本就卑贱如草,若非是被迫,或是走投无路,又有几人愿意去那种地方?
这话给了女子莫大的安慰,安心跟在她的身后进了药房。
从谈话中,苏箐箐很快就知晓了女子的名字。
女子叫蕙娘,当然这只是花名,至于原名,连她自己都忘了。
仔细给蕙娘检查了一番,苏箐箐便将剩下一盒药膏递给了蕙娘,“这是外用的,每日擦两到三次,这期间要注意卫生。”
停顿了片刻,又道:“不建议与人同房。”
蕙娘小心的应承,“那我多久能好呢?”
担心苏箐箐生气,又解释道:“入了风尘,就由不得我们说不。”
苏箐箐在听到这话时,心狠狠的揪疼了一下,既是同情蕙娘的遭遇,也是感慨于命运的不公。
将抓好的药递给蕙娘,“内服外用,吃完这两副药也就好得差不多了。”
蕙娘这才展露出了笑容,一边道谢,一边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没有多作停留,给了银子后,她就离开了。
可纵使如此,蕙娘来这里看诊的事还是传开了,以至于苏府的人出去总是被旁人指点议论。
听闻此消息的徐家,连夜派人抵达了苏府,要将徐梓歆和江瑶谨给接走。
苏箐箐到底是苏府的主人,即便谢氏的心里有诸多的不满,也还是绷着脸要跟苏箐箐做个告别。
因为有任务在,苏箐箐并不想让江瑶谨离开。
可到了嘴边挽留的话语,又在面临谢氏的不满时,给吞咽了回去。
“我知晓苏娘子是个心善之人,故而对病人的身份也没什么避讳。”摇着头,叹息了一声,“可不管是我家小姑子,还是县主,她们的身份都容不得沾染上这样的污点。”
对于这话,苏箐箐并不是那么认可。
可考虑到女子的名誉一事,她又找不出什么有理的辩驳话语来。
到底是她没考虑全面,但也不后悔接诊了蕙娘。
强扯出一抹笑容,“此事是我考虑不周,给两位小姐造成了困扰,是我的不是。”
转身回到桌前,快速用炭笔写了一张房子递给谢氏,“这是徐小姐近一个月的药方。”
瞧见谢氏眼里的疑惑,她又解释道:“徐小姐的身体身体亏损太过严重,故而我一开始制定的药方就是循序递进。”
“您也别太担心,若后续您不方便,我也可以上府为徐小姐看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