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新皇登基,励精图治,决心平倭,我看这回跟以往不一样。”
“呵呵,你想的太简单。别说那小皇帝整天就知道玩儿,根本就不干什么正事儿。便是他是个先帝那样的好皇帝,这泉州山高皇帝远,他还能顾到这里?多少年了,张家什么场面没见过?谁能扳倒他家?认命吧。走啊,回去吧。你铺子来人了,生意也不做了?”
唉,熊掌柜沉重叹息一声,回到自己铺子。
“熊掌柜吧?还认得我么?”
来人说道。
“有些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去年你儿子失踪,在衙门里……。”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葛夫子。”
“没错,正是葛长生。”
“葛夫子买什么米?”
“不买米,找你有事商量。”
“跟我商量事情?葛夫子,别开玩笑了。”
“不是开玩笑,正经事情。”
“什么事情?”
“想不想给你儿子报仇?”
熊掌柜立刻警惕起来。
“葛夫子开什么玩笑,我儿子就是喝了酒,自己失足落水淹死的,哪里谈得报什么仇?”
呵呵……葛长生冷笑几声。
“熊金宝,儿子都叫张家人害死了,你这当爹还要当缩头乌龟。这血海深仇,你就忍啦?张家人把你们这些人欺负成这样,什么好生意都叫他们垄断。囤积居奇,操纵行市,哄抬米价,打压你们。明面找无赖闹事,暗地里杀人放火。”
“如此下去,今后还有你们这些人的活路么?他们干的那些事情,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难道就永远这样忍下去?”
一席话,说到了熊掌柜的痛心之处,忍不住眼含泪水。
“我倒是想报仇,恨不得老天开眼,叫张家天打五雷劈。可是张家势大,谁能把他们怎么样?”
“哼,他张家再势大,还能大过皇?”
“葛夫子,你什么意思?”
“熊掌柜,你们也该知道,我家知府在泉州,也是受张家气的。那一年的白役之乱,就是张家操纵的。包知府堂堂从四品大员,岂能咽下这口恶气?”
“实话告诉你吧,我家知府悄悄托京城的同科进士,到皇那里告了御状。把张家的罪行,捅到皇那里去。皇雷霆震怒,就派陈达特意来查办张家。”
“你以为抓了贾石原和张家的人,端了金门所,仅仅是巧合么?那就是专门针对张家的。这一回,要新账旧账一起算,把张家连根拔起。”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我喝口茶。喝茶,孔夫子。哦,不不不,葛夫子,你也喝茶。”
熊掌柜的手剧烈地抖着,茶杯不断抖动,杯盖哗啦啦作响。过了好一会儿,把茶水一饮而尽。
“葛夫子,你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联络被张家欺压的商人,和陈将军、包知府一起,跟张家斗,还泉州府一个朗朗青天。”
“好,我跟你们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