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天后宫听说过,张家好像新修了一处佛堂。”
“他家不是前年才修的佛堂么?难道。”
“我可是什么都没说啊。对了,此事要不要跟知府说一下?”
“还是说一下吧,免得出了什么事情,怪到咱们头上来。”
两人立刻前往府堂,见到了知府包溥,就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佛郎机的传教士?张家?陈达是怎么知道的?”
包溥自然意外。
“不知道。不过他说了,这是皇上的谕旨。卑职不敢怠慢,就赶紧过来。”
“既然陈达说了,就不是空穴来风。只是牵涉到张家,这事儿就。”
张家的势力,几个人都清楚。便是包溥身为知府,也无可奈何。
这种当地豪强,一向不好惹。关系处理不好,他们随便动一动,就能给你鼓捣出不少事情,让知府也焦头烂额。
不少官员,就是因为跟当地豪强处理不好关系,最后黯然离去。
况且,张镰是上一任知府,衙门里面现在还有不少他亲信呢。
“陈达叫我俩在全府核查此事,明府以为如何是好?”
包溥琢磨了一会儿,叹了口气。
“陈将军奉旨办事,等同于钦差。他交代下来的事情,怎么能不做呢?不过,张家那边啊。你们先暗中查证,有了消息,先报给我,再做定夺。”
“是,明府。”
两人出去不久,司狱叶恒进来。
“启禀明府,陈达把人都关进了大牢里。”
“都有什么人?”
包溥急忙问道。
“他们没报身份,只说是钦犯。不过卑职认出了其中一人?”
“何人?”
“金门所千户贾石原。卑职听说,金门所的人已经被全部轮换,如今掌管金门的,是陈达带来的人。”
“金门所的人去了哪里?”
“厦门城。”
“金门那里的海,海商呢?”
“不清楚,消息已经被封锁。还有,浯屿那里的人,也都换了。”
“贾石原被拿下,不祥之兆啊。这回张家那里,怕是要有麻烦。”
“我们要不要通知张家一声?”
“不用,张家消息灵通,很快就会知道。倒是大牢那里,恐怕要有些麻烦。”
“明府是说,张家会灭口?”
“我说了么?我何时说过这种话?”
“抱歉,卑职失言。如果张家下手,如何处之?”
“你身为司狱,当然要听从钦差的话。不过,大牢由狱丞掌管,便是出了什么事清,也该由他担责。你总是差了一层。明白么?”
不明白,绕来绕去的,你到底想说什么?到底是让张家下手,还是不让他们下手呢?
“卑职糊涂,还请明府明示。”
“你身为司狱,对大牢有监管之责,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你能跑得了么?”
若是寻常人犯,自然没多大事儿。但是遇到钦犯,陈达又一再叮嘱,恐怕就难逃干系。
你到底让我怎么做,倒是说句明白话啊。
吞吞吐吐的,没有担当,难怪身为知府,还叫张家压的喘不过气来。
如今张家要倒霉,你这个时候不出手,毁了张家,还等何时?
就在含含糊糊中,叶恒离开了府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