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徐光祚虽然跟张懋和郭勋平常不太对付,但是在这件事情,却跟两人的想法差不多。
“皇到底还是年轻,激于义愤,可以理解。但是兵凶战危,岂能儿戏?草率跟鞑靼开战,后患无穷。”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数万大军,一个时辰就开拔出动,怎么可能?从古至今,闻所未闻。”
几个勋贵武将都是如此态度,文官们更是消极。
不过,此时有武将们在前面顶着,他们也不怕皇把板子打到他们屁股。于是也纷纷发言,从各个方面阐述这个计划不可行。
最后,众人达成一致。决定明天向皇进谏,取消这个计划。
说是劝谏,明面冠冕堂皇。但众人都是老油条,心里都有默契。皇就是胡闹,想一出是一出。
你可以胡闹,但是我们不能跟着你胡闹。实在不行,你就自己试试这个一个时辰出动。等到你自己练兵,就知道这不可能做到。
那个时候,你小皇帝自然就泄气了,还得回到我们的道来。
“看皇的意思,决心已定,劝谏未必管用。若是皇一意孤行怎么办?劳师动众,劳民伤财,毕竟不是好事。若是太后怪罪下来,责怪我等辜负了先帝托孤的期望,恐怕……。”
阎仲宇的担忧,也很有道理。
众人在朱厚照和太后之间,其实更害怕太后。
太后现在才三十几岁,能活很长时间。太后可不是好糊弄的,出了名的护短,对两个兄弟都竭力维护,何况唯一的儿子呢。
若是让太后盯了,今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
“我倒是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大理寺卿何休小心翼翼说道。
“有什么不能说的,快快讲来。”
刘健说道。
“死谏。”
“死谏虽好,但是谁能挺身而出?”
死谏虽然能成名,但是真的送了小命,众人还是不愿意干的。
荣华富贵,娇妻美妾,有几个真愿意舍得的?
“我大明从来不缺壮士、义士,都察院,各科道,总有人挺身而出。”
谢迁说完,就瞅着左都御史张敷华。
张敷华一看谢迁的眼神儿,就明白他的意思。
你个竖儒,看着我干什么?分明是想让我出头,找人死谏。
这种送命的事儿,谁愿意干?
如果皇听了还行,皇不听呢,岂不是白白死了。
皇如今连三辞三让都不玩儿了,用死谏要挟,能管用么?
“劝谏皇,本就是都察院份内之事。都御史,这事儿还真得落在你的头。都察院那么多人,都是耿直之辈,此时不站出来,还等何时?”
李东阳这么一说,许进、韩文、张懋、郭勋等人,也纷纷赞同。
礼部尚书张昇又举荐了一个人,说他可以劝说一个人站出来死谏。张敷华没了借口推脱,只好答应也找一人死谏。
两个人死谏,就等于了双保险。万一有一人临阵胆怯,还有另一个人顶。
“虽然如此,但终非长久之计。皇年轻好动,总想标新立异。劝了这一次,下一次怎么办?”
张懋又抛出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