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不做,你现在休息。”林特一边起身,一边说道。
“是么?”
舱门被紧紧关上,林特感觉到了外面所飘来的寒冷空气。
洛璃给他的感觉既不是厌恶,也不是仇恨。是另外的一种庞大的力量,与他的世界截然相反。
究竟是什么呢?
抱着这样的疑问,钟表的齿轮还在飞快流逝。
从她康复的第一天,她就开始默默地做着蒸汽机车里面的一些维护工作,在闲暇之余,也开始翻阅车上所携带的诸多书籍。
不仅如此,她也会唱歌,歌声就像她的外貌一样,美丽而悠扬。
她也会跟他人聊天,常常会花费几个小时的时间,只为了搞懂一个人为什么要去咒骂自己老婆的过程,并给予建议和鼓励。
于是慢慢的,大家都对这个认真好学,谦虚有礼的少女有了好感。
第三十二天,由于路线变换原因,距离目的地大约还有一周路程。
漫长的路途只是踏入困境的第一步,也是最困难,最让人难以忍受的地狱。
蒸汽机车艰难地前进着,前面的雪铲在不断地推开积雪,而蒸汽引擎在疯狂地运转,所有的人只能呆在比火车车厢还狭小的空间内,避免造成多余的热量浪费。
车厢里的温度,正好处在结冰的零点。
警卫不能像往常一样进行警戒,北上的路线越接近目的地,也就更加寒冷。
这种寒冷体会在每日的吃食上,体会在每天的活动时间上,也体会在旅行者们灰暗的脸上。
每一个人都开始漫无目的地想象着美好的生活,咀嚼着往日有着太阳和温暖的日子。
在平常的一天早晨,随着孩子的叫喊,守卫们发现了一具尸体,已经冻僵在了雪地之中。
知道他的伙伴都告诉林特,他之前是一位很优秀的水手,也有着自己的妻子和儿女,但在伦敦城的暴乱中,他的亲人都被反对派杀死了,日日饮酒作乐,却再也没有了阳光般的微笑和豪放的歌声。
这天他向别人借了一盆温水,便用狩猎小刀割破了腕部,失血死在了茫茫的雪原上。
没有人为他而哭,只是静静地看着,什么话都没有说,包括林特。
葬礼举行的很简陋,没有家属的陪伴,也没有一个像样的棺材,只是用麻布覆盖到了死者的脸上,他们的脚下就是冰层,连土地都接触不了。
所有人站在雪原上,面孔都隐藏在防雪面罩下,看不清喜怒。
洛璃走过来了,穿着同样厚重的探险服,兜帽却没有戴,雪花附着在了她的长发上,化作点点星光。
就像天使一样。
加夫里拉斜靠在洛璃边上,用一种警戒的眼神盯着她。
“我只是想帮他祈祷。”洛璃轻声说道。
她走到人群中,大家都自觉地朝两边散去,只留下洛璃走到中央。
林特的脑海中想到了在邮轮上的尸体,与现在的画面近乎相同。
这是信仰。
他在一瞬间得到了原来问题的答案。
随着洛璃的祈祷声响起,在冷风中漂到了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