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路明非冲到楼下,即将穿越奥丁广场的时候,哑了很久的校园播音系统就像是打了盹似的,忽然醒来。
气势磅礴的曲调和铿锵有力的旋律,瞬间席卷整个卡塞尔校园的内外。
路明非逃窜的脚步明显慢了下来,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首正在被播放的乐曲,应该是舒伯特钢琴连弹曲中的第一首……《军队进行曲》。
可是……不对啊?
按照他的预想,现在卡塞尔校园里不是已经没人了吗?
除了一部分不知道躲藏在什么地方的幸存者,大部分的学生不都是已经在抵抗敌人入侵的时候,英勇阵亡了吗?
那么究竟是谁,居然能够精准的把握这场战斗结束的时间,从而播放乐曲呢?
难道是还有幸存的敌人不成,很明显舒伯特的这首乐曲,并不适合这种庄严肃穆而又惨烈无比的死战之地。
路明非认为,如果真的想要悼念逝者,祭奠英魂的话,用莫扎特的《安魂曲》或者是肖邦的《葬礼进行曲》,相对来说,更适合一些。
这时,一栋不知名的建筑大门忽然彻底洞开,身穿白色制服,手提医疗箱的白衣天使……哦不,是医生和护士们蜂拥而出,然后就向着四面八方辐射而去。
路明非驻步停留在原地,有些呆呆地看着那些医生和护士们,从随身携带着校徽的医疗箱中取出注射器,给那些已经阵亡多时的尸体们打针。
他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不无遗憾的想到:
欸……你们来晚了啊!
如果你们能够早一点出来,然后对他们进行及时有效的救治,说不定还能救下一些幸存的伤员病患,现在……这些尸体恐怕早就凉的发硬了吧。
就在路明非愣神的时候,一个戴着圆框金丝眼镜,脑袋秃的发亮的小老头,拿着手帕捂着口鼻、眉头紧皱、唉声叹气的向他走来。
他三步一个打量,五步一个回首,越是经过那些被弹痕和炸弹摧残过的建筑时,叹息的声音就越加惋惜和无力。
使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仿佛就像是一个邪恶的大资本家似的,根本不在乎现场死了多少人,只在乎那些饱受摧残的草坪,以及和支离破碎、残破不堪的精美建筑。
他凭借着生动的表情和细微的言语,本色出演了巴尔扎克笔下的葛朗台这个鲜活的角色,并将其贪婪的性格表现的更加淋漓尽致、入木三分。
不得不说,奥斯卡欠他一座小金人啊!
他走到路明非的面前,上下打量一番后,说道:
“你是……新生?”
路明非压下内心深处的无尽吐槽,默默地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我是学院风纪委员会的曼施坦因教授。”
小老头爆出自己的名号后,满脸鄙夷的看着他,继续说道:
“你说你一个新生,既然现在已经入学,那就要端正态度,把预习课业放在第一位。
谁让你参与到这种无聊的游戏中来的?
很好玩吗?很有意思吗?很有趣吗?”
曼施坦因教授越说越生气,他伸出手指着周围惨遭蹂躏的建筑物,大声怒吼道:
“这些可都是钱,都是钱啊!”
路明非悄悄挪动脚步,懒得听他哔哔,想要直接开溜,不料有人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轻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