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们不能总喝营养液吧,那玩意儿根本不顶饱,喝多了身体虚得厉害。”下面的人立即问道。
苏辞深深明白关乎生存之计的决策一定要解释清楚,一点点误会分歧都会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当然不能总喝营养液,这只是暂时性的。等种植的蔬菜供应上了,我们就可以自己吃,不用和人换了。”
台下一听顿时闹哄哄。
“这得等到猴年马月啊?不知道这个冬天能不能熬过去。”
“是啊,说得轻松,植物长得慢,就算是第一批成熟的都要等到下个月,哪能轮到我们?”
看着大家依旧不信任的眼神,苏辞一口气吁出。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看来只能用那一招了。
向莫雷要了瓶水,拿出一枚狼牙形状的种子埋在脚下的沙土里,将异能全部灌入,顿时奇迹出现。破土、发芽,苏辞将水一点点的浇灌,那枚种子在众人面前迅速拔苗,枝干膨胀向上伸展,粗壮夸张的尖刺把前面围着的人逼得连连倒退,吓得大喊:“退后!退后!”还在谈论的人往前一看倒吸一口风沙。
苏辞还在浇水,粗长褐色的枝干长到一定高度突然扭转方向往铁门上盘踞缠绕,镂空的铁杆成了它最好的攀爬物,抽枝展叶中伴随着簌簌的声响,顷刻间,资源库一边的大铁门便长满的荆棘。
前一刻还在喋喋不休的众人已经目瞪口呆,张着嘴傻掉了。
“请大家相信我,我既然敢一个人到监狱里能力必然不会低,在不久的将来,我一定让你们都能吃上健康的蔬菜。”照着沃朗菲的话,她现在是不顾政府指令偷偷跑过来拯救他们的大圣母。
苏辞要紧牙关死撑着,实际上她的眼前一片漆黑,看不到景象了,她的脸出现不正常的红晕,身子也晃晃悠悠的。
莫雷发现不对,立即站在她身后扶住她,对旁边还呆着的沙弗喊道:“你来处理后面的事,我先带她回去。”说着扶住苏辞的腰,在众人前面匆匆走过。
苏辞默不作声露了这么一手,简直惊呆了所有人,剩下的该交核晶的交核晶,该记录盖章的记录盖章,整一套流程丝滑到底,没半句废话。
资源库门前长了棵巨大的刺藤,这消息不出半日便传遍了整个13区,大家争相观看,连连直道稀奇。早上目睹的人一整天就站在大门口见人给他们说道,唾沫星子喷人一脸也没人走。
“哎哟哟你是没瞧见,这么大的藤蔓,我都没眨眼唰的一下就长成这样了,你说神奇不神奇?这可是苏辞种的,她都没怎么使劲,轻轻松松就完成了,这要是换成其他蔬菜瓜果的,不也照样简单?”
“是吗?那她门口的地怎么连片叶子都没瞧见?”
“……那是人家在酝酿,刺藤都明晃晃的种在这了还能有假?你说电视上报道的种植师哪个能有这能力?依我看咱们苏辞铁定是大师级别的人物,咱们只要听她的说,以后肯定有饭吃!”
米饭呀,白白糯糯的米饭,可不是什么卡嗓子的黑麦馒头,想想就觉得未来可期。
“唉!老哥,我信你,咱们跟着苏辞干,她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绝对不动歪心思。”
要说苏辞的这一次显摆十分及时,这一群人可不是良民,一开始确实被唬住了,这两天一回神,仔细琢磨后发现,咦?不对啊,之前是得武器者得资源,那现在不就成了得苏辞者得生存了吗?
掌握粮食密码后,底下的小动作开始多了,联系联系老哥们,商量着怎么强抢民女的事,才有了欲望的苗头,今天就又被苏辞唬住了。乖乖,她不得了啊,比电视里夸成国民女神的奥黛娜还要厉害,点种成树,这种只在未来科幻电影里才看到的场景居然出现在眼前,他们都快相信神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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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样了?体温降下来了吗?”白季进门问道。
勒鲁瓦换了条毛巾放在她额头降温,“没有,还是很烫,要是烧糊涂了怎么办?”
一直沉稳的莫雷这下是真着急了,自责道:“都怪我,是我把难题抛给了苏辞自己却缩在后头,要不是我,她也不会为了安抚众人的情绪而耗尽能力。”
“行了,这事对苏辞来说也未必是坏事。”白季道,“我在升到S级的时候也罕见的发了高烧,昏迷不醒,睡了一天才好起来,她现在的情况和我当时很像,没准是能力提升了,等过了今晚再看看吧。”
莫雷眼睛一亮,期待道:“是这样吗?原来升到S级会引发身体不适,可种植师也是这样吗?那按照这样的推断,苏辞的种植能力岂不是相当于战斗力的S级?”
越想越有可能,能力耗尽其实比较常见,他们训练时经常累到倒瘫,歇一会又活蹦乱跳,没哪个会昏迷高烧。苏辞这种情况也许真如队长说的那样。
莫雷默默安慰自己。
他哪里知道苏辞既不是白季那样的体能者,也不是真正的种植师,她是异能者。但白季误打误撞还真猜中的了原因——苏辞的确在能力升级。
苏辞的木系能力处于初等三段,前几次升段级时都是能力到达突破线自然而然的过渡,所以过程并不痛苦,可这次她是强行突破,而且是初等升中等跨越性的晋级,要不是她最近经常训练精神力,再加上核晶的补给,在晋级的那一刻她就废了。
不完整的能量核首先就禁不住体内异能的爆发式涌动,一旦炸毁,不仅异能全失,人也永远醒不过来变成植物人,可谓惊险。
而现在,能量核勉强支撑,但原先修补的裂缝破得更大了,不光如此,嗡嗡震颤下细碎的裂痕向别处延伸,处在崩溃的边缘。
由缝隙往里看,如海啸过境,天幕从头顶倒塌,一层层压下来,翻滚咆哮,击水三千。明明只是丸子般大小的核,可一眼望去,久久不能回神,仿佛身在其中,不知晦朔,不知春秋,只弥纳芥子,飘荡在蓬蒿之间,渺小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