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继续往前,这一次开得更慢,每过一百米左右,便会出现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大洞,连绵不断。
张照心想这决然不是地质运动能造成的,如此规律的排列,一定不是自然形成的,就怕是什么不知名的诡秘。
想一想,自己来投资所一星期,已经是黄二级别的融合者了,这速度和别人相比,已经是坐火箭了。
可这样的级别还是不够看啊,尤其是这精神系的融合者,他能光明正大使用出来的能力,几乎都弱得可怜,而那些有作战强度的能力,又不能当着外人的面使用出来,这简直是抱着机关枪,却只能当烧火棍用。
张照心想,一方面得赶紧进行高阶融合,一方面要想个办法,让自己的其他能力能使用出来。
车队一路往前,那接连的大洞逐渐往西北而去,最终也看不见了。
到了傍晚左右,一堵两米来高的围墙出现在众人眼前,一处墙壁上用白漆刷着一行大字:“诡秘投资所二号补给站。”
车队在围墙边停下,孙卡下了车,这一次他没有用平板确定身份,而是拿出了一叠纸质文件来,张照见状,也拿出了此次任务的纸质文件,走上前去交给了一名身穿投资所制服的人。
不过他的制服上写着的不是“外勤部”,而是“建造部”。
确认了身份,这名工作人员才示意身后的人拉开大门,放车队进入。
张照看向平板,只见信号微弱,难怪走时需要纸质资料。
这个院落并不大,几个大型的油罐车靠着一侧墙壁并排停着,罐车后面连接着一根黑皮橡胶管,端部有一个水龙头似得旋转阀。
“来人,将这三辆车加满汽油。各位队员们,一路颠簸累了吧,到饭堂吃饭吧,晚上危险,在休息室将就一夜,明天再出发。孙队长,好久不见,还有这位年轻俊才……”
院内陈设老旧,墙壁上已经有不少裂缝,地面还是沙土地面,显然没有修葺过。张照跟着寒暄了几句,在补给站建造部工作人员带领下,往院内一处三层小楼去。
刚走进小楼,却听另一侧传来“啪啪”的声音,张照虽还没开过枪,但也听得出是枪声,顺着玻璃往外看去,却见东侧一处宽阔的沙地,一排人正被五花大绑得跪在地上,而他们身后,则站着一排持枪的建造部队员。
“放。”一人命令道。
紧接着是一片枪声,跪着的人应声倒地,工作人员将尸体扔进靠墙一侧的一个大坑中,随意用脚踢动沙土,将血迹掩盖。
“不用看了,都是些堕落者,有的是来偷汽油的,有的是来偷粮食的,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脑子不好使,又不是融合者,又没有武器,就这还接连不断的来,一开始惩罚还只是坐牢,后来发现很多人就是奔着坐牢来的,现在都是格杀勿论,可还有人来,搞不懂,搞不懂。”
张照看着建造部工作人员将尸体一个个扔进大坑,一个工作人员拿着喷壶一样的东西,在朝坑内喷洒不知名液体。
屋内工作人员又促催了一声,张照这才回过头来,往前走去。
“这荒郊野岭的地方,周围还有人住?”张照问。
“有,这些下贱的堕落者,就和黄三369一样,到处都是,好像一个洞穴,一个地洞,甚至只要有个遮身的地方,就能活着,死也死不绝。”工作人员极度厌恶地说道。
他边说边走,带领众人往饭堂去:“吃快点,这里不比城里,诡秘众多,只要太阳落山,一切生产活动都将停止,孙卡队长是老熟人了,应该都知道。这位年轻小哥,看资料你是去调查盐矿诡秘事件的,倒是个生面孔。”
“虽然不知道投资所为什么派一个黄二级别的你去,但想来有他们的道理。我提醒你们一句,在城外,下午的时候就要找好居住的地方,至少要有屋顶,然后不论发生什么都别出屋子,在屋子里,比在外面安全得多。”
队员们来到饭堂,里面几乎已经没人了,工作人员端来一盆米饭,一些剩下的饭菜,还有一些大个儿的红色果实,大小和小足球似得,张照也不知道这是什么。
“马上就要熄灯了,现在不能起火做饭了,将就吃,尤其是这红沙果,好吃极了。”
开车开了几乎大半天,人们都饿了,甩开腮帮子吃了起来,尤其是邵林林,更是狼吞虎咽,风卷残云,若不是剩菜剩饭只有这么一些,邵林林估计还能再吃三碗。
简单安排了住处,除了一张床之外什么都没有,不消片刻,整栋楼都熄了灯,登时黑漆漆的一片。
唯有晚风吹过红沙,发出“呜呜”的啜泣声。
周围寂静,一丁点声音都没有,像是所有人都将嘴巴拉上了拉锁,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被诡秘找上门来。
这种极度安静的环境,却让张照有些失眠,这种静谧的夜,他只有在小时候的乡下感受过。
他轻轻拉开窗帘,借着月光看向广阔的红沙地,真是一幅壮美的画面。
可就在他细细观赏着在他原来世界肯定看不到的壮丽画面时,却忽然见西北方,一个长条状的东西猛然于沙中破土而出,旋即又落在地面,伴随而来的,是一阵喷射状的红色沙土,飘摇而落。
旋即,一阵“嗡嗡”的声音才从远处传来,声音空灵而悠扬。
这让张照立马想到广阔无垠的海上,一头鲸鱼跃出水面,又重重潜入海中。不过海上激起的是蓝白色的浪花,而在这里,激荡着的却是满天的红色沙土,在月光的照射下,似将整个天空都蒙上了一层红色薄纱。
只是距离太远,张照看不清楚那远处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模样,或许,也和海中的鲸鱼类似吧。
寂寞人观寂寞月,思乡情见思乡景。
他不由诗兴大发,蘸着灰尘,在墙壁上写道:
寂寞弯月沙棘州,萧瑟西风晚来秋。
鲸起红沙归何处,又把新词赋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