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越匆匆赶回来,拖着疲惫的身子,经过这几日的加强训练,宁越的玄罡体也是小有成效,看着寂静无人的夜晚,宁越难得休息,躺在校场,身体摆放成大字型,看着稀稀疏疏的星星,宁越觉得此刻真的好宁静啊。
心道:如果能够一直这么宁静下去,倒也是不错,可惜兽潮在即,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啊…
宁越正欣赏着众星揽月,额头却是出现一人,遮住了这美好的事先,宁越仔细查看眼前人的样貌,来者不是鱼老叟又能是何人。
宁越坐起身子,叹息一口长气,神色黯淡的盯着鱼老叟:“老鱼!你咋来了!”
“你小子成天见不着人!大晚没事,带着你的这才小兔崽子在军营里彻夜嘶吼,你吃的消吗?”鱼老叟坐在地,也不管他干不干净,对于他们这种粗人来说,干净已经不是首要的,怎么舒服怎么来,这才是最紧要的。
“咋了!想我了!”宁越从储物袋中拿出最后一坛虎骨酒,宁越感慨良多啊:“这坛子喝完!怕是没咯!明天大比,今夜他们休息!老鱼你陪我喝点!”
“行啊!”鱼老叟也不磨叽撕开酒封大口喝了起来,咕噜咕噜的送入嘴中,好不痛快,揉了揉稀松的眼皮,看着宁越道:“明日大比可有把握啊!”
“谁知道啊!军营里藏龙卧虎的,而且即便是能赢得大比,能不能熬过兽潮都是两说啊!”宁越接过鱼老叟手中的虎骨酒,一脸的惆怅和萧索,摸索着胡须,神色疲惫,毕竟这几日他都是拼了老命啊。
烈酒入喉,宁越只感觉舌尖辛辣,这几日和欧冶听雨喝酒,宁越都不敢大口喝,今日实在是乏累,索性喝个痛快,既解乏又舒身,为明日做准备。
宁越抱着酒坛,眯着一双眼睛,眺望天空中被众星恭维的月亮疲惫道:“这满天的星辰多么生动活力,可人们眼中只能看到月亮,古来千古名句,大多都是赞颂月亮,可曾为星辰赋诗一首,而我们就像是这天空的星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黯淡直至消失,但天空中的月亮,依旧是那副月亮,从来没有变化过!”
“少年人!这才多大!竟然就这般多愁善感!”鱼老叟听着宁越的牢骚,抬头望向天空,看着圆月,只觉得嘴中的虎骨酒失了味道。
“我自幼跟随老乞丐过活,至今我都不知道父母是谁?长什么样子?做什么的?在去年的冬天,老乞丐也被人活活践踏死。他也没有什么留给我的,我就知道他的名字叫王乞丐。以前跟着他觉得这辈子也凑合,寻思着能够让他安度晚年,可现在连这点都做不到,甚至不能为他报仇,在他死的时候,连个草席卷身子都没有,就给他埋了进去,每年时节也没人给他坟,这辈子真他妈日了狗了!”宁越仰头躺在地,用左手遮盖住眼睛,似乎在逃避这一切,又像是在掩饰自己脆弱的一面。
“咕噜!”鱼老叟喝了一口虎骨酒,面色颓废惆怅,神情无助道:“宁小子!想听听老夫的故事吗?”
“洗耳恭听!”
“老夫十八岁从军,杀过的人没有千也有数百,妖兽更是连我自己都记不清了,后来天下稍稍安定,老夫取了媳妇又生了个闺女,如若她现在还活着,怕是和你这般大的年龄!”鱼老叟言辞到此,整个人都低迷了不少,眼角滑落泪水,眼中充满了仇恨的目光,怒骂道:“这天杀的世道,老夫的女儿从小就天赋异禀,不足十岁就被人掳掠了去,至今老夫都不知道他们是谁,就连老夫的媳妇也在前年抑郁过多,活生生的病死了!”
“咋俩也别卖惨了,你死了我帮你埋了,我死了你埋不埋我无所谓,只希望你前往平京无极道的槐树下烧几刀纸钱!我这爷爷饿怕了,希望给他烧点纸钱,下去拿能够吃点好的,投个好胎!别又当了乞丐!”宁越起身坐在了鱼老叟旁边神色凝重。
“行!你这个承诺我也应下来!如若你活着!还需答应老夫另外一件事!”鱼老叟看着宁越神色凝重道。
“你说!”
“帮我找回我女儿!”鱼老叟神情惆怅,面色无助,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嘴角扬道:“只要你找到我女儿!我就将他许配给你!你要是等不及,现在叫我们一声老丈人也不是不行!”
“得了吧!别占我便宜!等你死了再说,而且我现在叫你,如若我死了!你女儿还不守活寡了!”宁越连连摆手。
”哈哈哈哈哈哈!”两人虽然有说有笑,言辞间却满是苦涩的味道,都是这个世道给逼的,正应了那句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啊。
鱼老叟解下腰间的储物袋,在里面四下翻找,半晌拿出一块金色象棋子,面赫然写了一个卒字,依稀还有流光转动,鱼老叟对其颇为重视,半晌叹息一口气递给宁越道:“拿着!送你了!”
“这什么玩意!”
“我也不知道,但老夫曾经依靠这玩意死里逃生一回!”鱼老叟抱着膝盖,看着眼前的卒字象棋。
“这小玩意能干什么!能换钱吗?”宁越狐疑的盯着鱼老叟。
“东西给你了!你想怎么用随你!”
“谢谢啦!如若我们都能活着离开兽潮!我给你养老!咋样!”宁越将手耷拉在鱼老叟的肩膀,倒也不嫌弃这老东西。
“行!老夫就坐等着这一天了!”
宁越抬头盯着天空的明月,黑色的双眸盯着明月,借着酒劲发牢骚道:“迟早有一天!我要让那些凌辱我的人付出代价,让那些肆意妄为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要让这罪恶的世界一一清扫干净!”
“当真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啊!”鱼老叟摇头叹息,人世间的事情往往不遂人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