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啊?”温情被吓了一跳,转身便对上萧庭深深邃幽暗的视线。
站在一旁将话听得清楚的岑夏心中暗暗为自家姑娘紧张。
“你心中明明嫌弃我,为何还要答应陪我?”萧庭深深沉的目光落在她前额被抓得一团乱的头发上,晦涩难辨的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异样。
什么就嫌弃他了?
温情刚刚想事情想得太专注,他问了什么她都没听清,黑眸有些懵逼地扫了眼岑夏,意思叫她来点提示。
岑夏皱着眉心望着她,心下更是着急,屈膝一礼:“……世子,姑娘,奴婢先出去。”
“……”温情简直无语了,她又没赶人走。
岑夏低着头,匆匆忙忙地往外走,实则脚步不疾不徐地走到了温情的身后,趁其不备,屈膝使劲地撞了她一下。
温情根本没有防备,双腿一软,整个人就往前面倾斜而去,而面前萧庭深的俊颜骤然放大…
“…唔。”
萧庭深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怔住了,双手下意识地接住了扑倒在她身上的温情,她柔软的唇猝不及防地覆在了他的唇上,炙热的气息在他的唇角流连辗转。
岑夏眼尾扫了眼抱在一起的两人,一张脸羞成了红苹果,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心里暗戳戳地默念道:我亲爱的姑娘喂,奴婢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后续她是十分好奇,可也不好留下来观望啊。
温情惊慌失措地想撑起身体,双手胡乱一抓,好死不死地撑在了萧庭深的腿间,意识到手下的触感时,她那张脸以肉眼所见的速度涨红,紧张得再也顾不得其他,慌乱之下站好,眼睛都不敢看萧庭深,语气结结巴巴说不成完整的一句话,“我…我……岑夏……我我…我没站稳……”
萧庭深同样好不到哪儿去,一张俊颜染上一抹酡红,漆黑的双眸里满满都是水润的光泽,低垂着眼睑同样不敢看温情,“你…你若不嫌弃我,说……便是了,不必证明。”
温情呼吸一滞,满脸疑惑。
什么什么什么证明?
事情根本不是这样的!
“不是,我……”刚刚是真没站稳!
萧庭深抬眸,眸光缱绻地看向温情,像小学生似的认真听她说话。
萧庭深有着深邃的五官,微微抬脸时,下颚线流畅,显得特别有立体感,这种长相直戳温情的心脏,温情想说点什么的话直接给噎住了,后面一时忘了要讲什么。
萧庭深等了会,看她又不说了,顺嘴问道:“你什么?”
“没什么…天晚了,早点洗洗睡觉吧。”温情咽了咽口水,佯装镇定,等到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时,才真想把自己这张嘴给缝起来算了。
他妈的,真是说什么错什么!
萧庭深听到后,淡淡的“嗯”了一声,而实则表面淡定,心跳却剧烈加速起来了,一开始是他要求同吃同睡的,可真的到了这一刻,竟然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毕竟两世加起来头一遭,和姑娘家睡觉不紧张才有鬼咧…
别看温情来自现代,思想肯定是要比古人open一些的,可真正上实战,她咬着唇,唇上莫名有种灼热的烫感。
那个……
那是她的初吻。
她想象过无数种浪漫地献出初吻的情景,特别是看那些恋爱小甜文的时候,她常常将自己代入,那种心情荡漾,小鹿乱撞的感觉……
就这样没有了。
温情思及此,想死的心情都有了。
哎……
恰在这时,楼沿掀起门帘走了进来,他一进屋就感受到了房间里气氛的不同寻常,看了看世子,又看了眼姑娘,轻咳了一声,躬身恭敬说道:“世子,属下服侍你上床歇息。”
萧庭深双眸在温情娇小的身躯上一扫,眸子变得清冷,“嗯。”
楼沿过来准备推萧庭深,却听萧庭深又道:“等一下,情情,你也洗漱吧,里面有两个洗漱室,你不必拘谨。”
说完,便示意楼沿推他进里屋。
温情微微一愣,几步便跟着萧庭深去了同样的方向,推开另一间门,往里边扫了一眼,发现正中央放置着一只木桶,而旁边布帕什么的一应俱全,还全部都是崭新的。
只是屋子里的东西都偏男性风,温情猜想这应当是
温情蓦然松了一口气,她之前还在想他们真的住在一起了,她那么喜欢洗澡什么的可怎么办才好?
多尴尬啊!
转身出了里屋,叫来岑夏放热水,转身去衣柜那儿拿换洗的衣物。
岑夏自觉刚刚做了亏心事,再进来见姑娘时一颗头都快要低到地底下去了,姑娘说什么,她都胆战心惊地应是,就怕姑娘翻旧账。
温情看岑夏脖子都要缩没了,看着她倒热水,“岑夏,你还是不是我的忠仆了,刚刚你那样是干嘛呢?”
怕什么来什么。
岑夏心尖一跳,侧过脸笑嘻嘻地对自家姑娘说:“姑娘,我那是在帮你呢。”
“帮什么呀?”
“帮你跟世子……”岑夏举起手来,弯了弯大拇指做了个手势。
温情直接被气乐了,“谁要你帮了?”
“可是……可是奴婢刚刚看您挺享受的啊。”
温情:“你!”
岑夏倒完水,撒了脚丫就往外跑,边跑还不忘回了句:“姑娘,我去后厨盯着开水,你要水叫我便是。”
温情:“……”
到底是在用别人的洗浴室,温情泡了一会儿,没叫岑夏加水,便起来了,擦了身体,又清洁了面部。
她深吸了一口气,其实和萧庭深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下来,也没有多大的排斥。
她将衣领的位置又整理了一下,确定穿着并没太多不妥,才抬步走了出去。
房间里面烧了炭,一屋子的暖意。
萧庭深已经半靠在了床上,楼沿也不见了踪影,听到动静,抬起俊颜朝着温情看去,她身上是一件纯白色的圈领衣裙,服帖地贴着她的曲线,沐浴后那张小脸呈现粉嫩的颜色,在烛光下看起来更加透亮,她的乌发应当是未洗,只有刘海的位置稍稍有些湿意,垂直地披散在脑后,一双眼睛沾了雾气,别有一番味道,引得萧庭深不自觉地喉结上下滚动了下。
温情被看得倏地脸红了起来,再看萧庭深原本束着的墨发披散在身后,他骨节分明的指尖握着一卷竹简,身上着墨色衣服,因着坐着的缘故,领口的位置稍稍敞着,露出一截莹润的锁骨,竟像是画中走出来的谪仙。
温情只看着,一张脸更是滚烫了起来,心脏剧烈跳动着,一时手不知该放哪儿,脚不知该放哪儿,连房间的空气都染了暧昧的气氛,让人呼吸都炽热起来。
温情慢吞吞地往床边走,因为紧张脑容量极具减少,脑中空白一片。
萧庭深收了手里的竹简,看似平淡的语气夹杂着些许的紧张,“很晚了,睡吧。”
温情踌躇了一会,双手紧握在一起,捏了捏手心,声音极小地“哦”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