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农业政策十分可行,也是埃里克此前结合威尔兹的实际情况,制定出来的。然而他天真地带入了中世纪的政治农业环境。
然而实际进行了一段时间后,埃里克由衷地感到这种农业政策,在短时间内非但不能给他带来受益,反而把库存里的大把金币,全都挥洒干净。
同时,埃里克也发现,威尔兹的人口,短时间内不可能爆发,自己的农业政策只能实行几年。哪怕有了挽马的助力,埃里克估计只要自己再新建几个庄园,就完全榨干了威尔兹的劳动力,无法再继续扩大生产了。
因为知晓了这些,埃里克才对阿黛勒手中的流民无比眼馋。以至于和她达成协议,不惜包庇、支援公国逃犯,只求能让其放下戒心,来到威尔兹屯垦。
威尔兹的领地广袤,到处都是荒地和草原。有伊尔河的灌溉,这使得威尔兹的大部分地区都适宜耕种,埃里克觉得,哪怕是按照现在的亩产量,人口翻几番都没有问题。
现在,他听了管家的话,转变了思路。
他只遇到了一个手里有难民的阿黛勒,完全没想过从邻居身上下手。如果真的按照管家所说,吸引周边的农户涌入,埃里克感觉自己的思路被打开了。
先前,他以为奥多公国的庄园制度已经发展得很完善了,根本没考虑过从邻居身上下手,可他忽略了一些不太合法的手段。
在庄园体制下,每一个农户都是领主的宝贵财产。然而除了一些小贵族外,大贵族都有自己的城堡。
这些土著贵族可没有埃里克的闲心,他们把乡村委托给总管和管家,一年分几次收取地租,在紧要的路口设置关隘,收取过路费。以此来供养他们的骄奢淫逸的生活,支撑他们与敌人战斗、采买装备、带着扈从狩猎等等日常事务。
和埃里克不一样,他们不常去农村,甚至在更多时候都避开农村。对于他们而言,跑丢几个农奴也不会迅速察觉。
虽然如此,奥多的法律还是在维护贵族们的利益的。根据规定,领主有权追回农奴。
不过大多数农奴的逃跑方向,并非是相邻的庄园,而是遥远的城市。
兰尼城外的破漏茅舍,就是这些新市民的家。
尽管只当了半年的领主,埃里克也清楚地了解一位农户,一年能为他创造多少财富。大部分领主,也知道。故而他们经常会去周围的城市,带兵追讨回自己的农户。
双方经常因此发生龃龉,甚至可能爆发战争。
其实城市对于这些外来者,并不欢迎。
在条件有限的中古,供给城市的粮食、原料的数量是极其有限的。新市民的涌入,会提高物价,抢走工作机会。兰尼城的工会也多次抵制新市民的涌入,不过相比于此,他们更不能接受周围领主带兵闯入。
这个时期的士兵纪律,未必比强盗高出多少。如果遇到人渣领主,简直就是土匪穿了官衣。
接过可想而知,如果没有法律约束,拥有绝对武力的贵族可以把城市占为己有,把大批自由民掠入庄园。
故而依照奥多的法律,如果农奴跑入城市,只要他离开领地超过一年时间,领主就无权追回。农奴们通过这种方式,不用缴纳赎金,也拥有了自由的身份。
先前的埃里克被这种想法占据了脑袋。
可他现在反应过来。
现在不是中世纪吗?所谓的法律……
埃里克嘴角微微上扬,想到了这样一幅画面:
无数农民扛着锄头涌入威尔兹,男爵邻居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只要他敢带兵进入威尔兹,埃里克就给他个好看。
而如果他敢向公国提出诉讼,自己就和马尔库斯联合起来,只要对手不是伯爵一级的显贵,埃里克自付没人是他的对手。
念及至此,埃里克做了打算,把外面情绪高涨的农夫交给管家和庄头,他则出了大厅,骑上巴顿爵士,直奔宫相府。
这是埃里克第一次来这,宫相府建在阿布雷恩的城堡底下,占地极广,是宫相马尔库斯在阿布雷恩的住所。他一年的绝大部分时光,都会住在这里。
埃里克站在宫相府前,门楼宽广,还有数名卫兵守门,见埃里克在门前停下马来,立刻上前询问。
得知埃里克是来拜访宫相,卫士看他仪表不凡,又带着两位扈从,知道他不是常人,便说:“宫相今早入宫,尚未回来。”
埃里克心下说了声不巧,刚要转身离开,就见远处车马声音,队伍繁杂,喧嚣鼎盛。正是马尔库斯的车队。
车队在门前停下,埃里克上去拜访。小厮到车边传话,不一会儿功夫回来复命:“宫相大人让您随着车驾入府。”
有了宫相的许可,埃里克一行顺利进入宫相府。
走入宫相府里,埃里克发现这里的建筑,竟然有不少帝国元素。府前的庭柱,用大理石雕刻,一道道竖状线条粗狂典雅。
走廊浮雕,刻的也多是帝国史诗。虽然刻意避开了对奥多的侵略,却有不少,是宣扬帝国人的勇武。
走到走廊中间,是卡洛斯一世的结婚典礼。
这位统一了帝国的雄主,迎娶了一位奥多女性。故而奥多人常把帝国人称为女婿,把印有卡洛斯一世皇帝的卡洛斯金币成为女婿钱。
穿过走廊,是第一重院落。整洁素净的墙显得庄严大方。埃里克跟着小厮,在首相府中穿行,心里感叹要是建上这样的一座宅邸,恐怕花销抵得上三座威尔兹堡。
一路上,埃里克还与许多侍女擦肩而过。和威尔兹爱嚼舌根的大龄剩女们相比,宫相府上的侍女,大多青春年少,与庭院里的布景相得益彰,看得埃里克心旷神怡。
又一位侍女经过,埃里克立刻沉湎于其的波涛汹涌,根本没看清来人。可他却发现这人似乎有意躲避自己,于是抬头看了上去。
不看还好,一看吓了埃里克一大跳。
他心里大叫不好,一把捏住侍女的手腕。
“你在这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