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我们干什么去？”丫头拉着赵海的手，眼中天真又信任的看着自家爹爹，

“丫头乖，爹，爹带你去镇上逛逛。”赵海隐藏泪水道，

“丫头不去，爹爹，咱们省着钱给娘买药。”丫头懂事的说道，

“爹有钱，丫头不要担心。”赵海有点不忍心，看了看妻子的房门，又咬了咬牙，似乎下定了决心，低头摸了摸丫头的小脑袋道：“丫头，你去亲亲你娘亲，咱们，咱们就走了。”

“好。”丫头不明就里，开心的跑去赵氏房中，跑到睡着的母亲身边，亲了亲赵氏的脸小声说道：“娘，爹要带我去镇上，我走了，你要乖乖吃药，等着丫头回来，给你带好吃的，爱你呦！”说完丫头轻手轻脚的出门，沉睡的赵氏并未发觉。

“爹，你带妹妹干什么去？”大牛问，

“爹说带我去镇上转转。”丫头开心的说道，她毕竟年纪小，只是知道家中情况不好了，自己好久没有去镇上了，

大牛看着自己的父亲，沉默，今日父亲没有带药回来，又要带丫头走，他心中有了不好的想法，

“丫头，和哥哥说再见。”赵海硬着心肠道，

“哥哥再见，一会丫头给你带好吃的回来。”丫头天真说道，

“爹！让妹妹在家，我和你去吧！”大牛突然抱住丫头，祈求，

“胡闹！你可是咱们赵家唯一的男丁！”赵海生气，

“可是丫头才五岁啊！”大牛突然就哭了，说什么都不松开丫头，丫头奇怪自家哥哥这是怎么了？忙安慰：“哥哥不哭，丫头不去了，丫头不买好吃的了。”

“算了！”赵海放弃了，蹲在院子抽烟，吧嗒吧嗒~

丫头很遗憾没有去镇上，她想买点糖给娘亲，每次娘亲吃完药后给娘亲吃一颗，娘亲就不会觉得苦了，

“爹，我们去向阿奶借点钱吧。”大牛提议，

“唉，我去试试吧！”赵海脚步沉重的去自己母亲那边，自己父亲早逝，母亲带着幼年的自己改嫁，后来给继父生了弟弟，母亲很不容易，受尽委屈，可是并没有放弃自己，养到自己成人母亲给自己娶妻后就不再管自己了，自己也就是节日什么的会带着钱去看望她，这半年来，自己都没有再去过，继父家里也没有几个钱，小弟又要成婚了，唉~

“娘！”赵海想着心事，来到了自己母亲这里，

“大海，你怎么来了？”赵海娘拉着赵海进屋，

“爹，小弟，你们都在哈。”屋里继父和赵海同母异父的弟弟都在堂屋，赵海简单打招呼，

“赵海来了，吃饭了么？”继父打招呼，

“吃了。”赵海道，

“大哥，快坐。”赵海小弟道，

“哎！”赵海坐下，

“你来的正好，我们正讨论你小弟成婚的事情呢，这眼瞅着还有一个月就办婚事了，”赵海娘说道，

“赵海，你媳妇怎么样了？”赵海继父问，心里大概猜出了几分赵海的来意，其实当年赵海来到他身边已经十岁了，都懂事了，父子感情一直淡淡的，农村汉子也是朴实，自己当初家庭条件不好，有个女人生孩子就行，赵海娘当年坚持带着赵海，倒是让他敬重几分，可是自己这一辈子了，条件一般，能力有限，

“她，唉!爹，娘，我这次来，是有事要和你们商量的。”赵海下定决定道：“我问了大夫了，说我媳妇现在病重，得需要人参，我问了，最便宜的也要50两，我……”

“什么！”还没等着赵海话说完，赵海娘就惊讶地喊出声：“这么多钱这可如何是好？”

“那个，赵海，咱们家的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这么多，我们想凑也凑不出来呀！”赵海继父道，

“爹，我不成婚了，把钱给哥吧！”赵海小弟道，

“你胡说八道什么，就算把你大婚的那个钱给了，也是不够的！”赵海继父有些恼火，

“大海，你有什么打算？”赵海娘问，

“娘，我不能看着她病死，我想救她。”赵海哽咽，努力平静一下后道：“我算了，我房子和地都卖了也就20两，其他的我去借高利贷，想着娘你这边能不能让我们住一段时间？”

“赵海，高利贷能随便借么！还不上可是要出人命的！”赵海娘不同意，哭道，

“我也实在没有办法了。”赵海给自己娘跪下：“孩儿不孝，以后还请娘多顾及一下他们三个！”

“大海，你快起来，我们再想想办法。”赵海娘道，

“我这，有一个法子。”赵海继父自然不想让赵海走这条绝路，毕竟赵海要是真没了，那自己还要负担他的妻子儿女，

“老头子，你说，啥法子？”赵海娘问，

“那个，你家那个丫头，要不你考虑，卖了吧！”赵海继父道，

“爹，你胡说什么，外甥女才五岁！”赵海小弟平日里最喜欢丫头了，可可爱爱的，丫头也和他这个小叔亲！

“那能怎么办，我可是听说了，卖个小丫头，如果是死契的话，大概能得个三四十两呢！剩下的钱卖了地，再凑吧凑吧，也就够了，就当这丫头投胎过来是报恩的。”赵海继父道，

众人沉默，

赵海娘在孙女和儿子之间，自然选择儿子，但是她又不好开口，只能沉默，

赵海一开始也是打算卖女儿的，只是后来实在是硬不下心肠，现在又被继父提起，心又有一点活了，他不是怕死，他只是怕他死了之后，自己的妻子和儿子也都活不下去，那么与其一家人都死了，不如牺牲掉一个，如果有来世，自己坐牛坐马，来还她吧！

“不可以！”赵海小弟还是坚决反对，他的情感战胜理智，他实在接受不了，

“我愿意！”这个时候门口跑进来一个小小的女孩，泪流满面的说，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丫头，

原来大牛也知道父亲去阿奶家也不见得能借到钱，心中很是不安，于是就想把自己的猜测告诉娘亲，但又不想伤丫头的心，便指使她来找父亲，其实就是想支走丫头，好告诉娘。

没有想到阴差阳错，丫头反而在这里听到了一切。

“爹爹，你卖了丫头吧，给娘亲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