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州治下,昌平郡,宁河县。
一觉醒来,换了天地的陈奕小郎君现在很茫然,突兀的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他需要一段适应的时间。。。。。。
陈氏一族是宁河县的望族,首屈一指的望族,祖地位于宁河县县城三十里外陈家村,当年陈家家主陈志远原是家中二子,本是个游手好闲的浪荡子,在家中不受待见。
他本该遂了老父的愿,老老实实娶妻生子,面朝黄土。但少年心性下,又怎甘寂寞,一气离家,反而在江湖上得了几分际遇,有了一身三流的江湖本事。
若只是三流身手,也无从福泽后人,撑死了保一个衣食无忧,但这陈志远也是应了几分天运,正遇上草原上胡羌二族狼子野心,觊觎中原。风云际会之下,陈志远立志从军。在草原上仗着几分机敏,又颇有些手上本事,得了个军司马的职位,天下征战之际,军司马可是能统领一偏军的实权军职!依仗军职,陈志远在战乱之际为陈家挣了一份基业,陈家也因此发迹。
当年陈志远得了军职后,陈家宗族内组织了数十青壮投奔陈志远,入了军营,边疆战场维持了二十年,止戈之后,虽又出了数个军侯,但,余者尽亡!整个宗族元气大伤。胡羌败退后,战阵止戈。族人死伤惨重,陈志远甚是感伤,休沐回乡之际整合了陈家大小分支近千人,此后陈家小辈便开始读书习字,招佃户屯田储粮,购置商铺,一并经营江湖和朝堂的人脉。
陈奕如今十岁有二,是陈家现今仅存的嫡亲血脉,家中二子,上头有一个兄长,二十有七,是个正儿八经的读书人。父亲陈正河去岁患病,不治身亡,眼下大兄陈孟陈书章正在县城的陈府内主持大局。现家中仅有这两个男丁,偏房支脉也是人丁不显,又无有什么杰出人才,陈奕是个老来子,尚未及冠,只能代长兄在陈氏祖地为父亲守孝。所幸陈孟天资聪颖,虽尚未入仕,无有官品,但入了渝洲洲牧刘璋门下,为其幕僚,更是在渝州才名远播,为人良善,口碑甚佳。加上陈家一直以来在军中的关系,小小县城,自然还是压的住场子的。
家族前程并不需陈奕担忧,他庆幸的是,母亲陈氏虽年过近五十,身体尚且安好,并无异样。。。。。
“哈。。这真是。。。”陈氏祠堂,一身素白衣袍的陈奕很郁闷的想。
祠堂很大,按例日常给未曾谋面的父亲上香。
敬香毕后,陈奕麻木的跪守在灵牌前,思维逐渐发散。
“不应该啊,怎么理都不应该啊,不是孤儿,没有仇人,从不熬夜,不摸电门,过马路等绿灯,没有泥头车,只是睡前普普通通的收个挂机游戏的菜,普普通通的一觉醒来,怎么就换了天呢???”
“这不河狸!!也不河蟹!!”
陈奕心里替自己喊着冤,呆滞的目光盯着慢慢飘散到眼前的白烟,看着它慢慢淡去不见,试图理清现状。
膝盖下的黑色蒲团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看着颇为丝滑,跪着也并不隔应。
祠堂占地极大,除了陈家祖先牌位,各方尚且供奉着十余神袛,均是香火不决,灯火日夜不绝,有族中年迈宿老长居附近,每日前来看顾,尽管看得出来有人精心维护,打扫得干干净净,但整体还是称得上一声古朴破旧,各种细节处尽显其历史,大抵观之,同现代的部分农村祠堂一般无二,只是规模更大些,修建的并不奢华。看的出陈氏祖上虽是农户出身,门风当是颇正。
门外并无人伺候,祠堂是族中重地,闲杂外人亦无资格入内。已经穿越来此世十余日的陈奕,因着父亲葬礼,麻木茫然的当了十几天的提线木偶,这日,终于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对自己的情况做出理解。
“我应该是穿越了,武侠风古代,有母无父,有哥无妹,嗯,日常交流没有问题,家世不差,真是万幸,生活无忧,只是。。。。。。”
“该死的金手指在哪里!!!”陈奕恨道。
天可怜见,陈奕是个战五废宅,十指不沾阳春水,不是霓虹高中生,不是特种兵,也没练过拳,也没什么修仙的本事,至于什么种田、火药、经商、做诗做词一概不懂。。。。。
“这明显是个武侠风的世界,不给个基本保障,送我过来是图的什么乐子,看现代缚鸡宅男穿越古代郁郁寡欢,混吃等死?”
“深蓝?给我加个点?”
“系统大佬?吱个声如何”
“要不我签个到?。。给个新手礼包也好啊!”
陈奕双手合十,虔诚的祈祷,他发誓这辈子都没有这么虔诚过。。。。
眼前突兀的出现了一页虚拟方框,黑框白字,廖廖数行文字悬浮在眼前,随着视线同步移动,就仿佛是投射在视网膜上一样。。。。。。
“哈。。。。。。。。”陈奕忍不住放声,然后迅速捂住嘴。
。。。好险,差点就放声大笑了。
我陈奕小郎君!自此不是常人,岂能落入俗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