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异调局的兄弟啊，我说谁那么大本事，一个人随手就抓了四个持刀歹徒！”

禹城分局局长笑着拧开一瓶可乐递给林念，眨眨眼睛道：“不瞒你说，我也是异调局出来的。”

林念闻言有些诧异，“真的啊？那您怎么......”

这位看起来三四十岁的局长叹了口气，“这不是当初没通过实习考核嘛！我们那届六百多人参加考核，就通过了三十二个，剩下的基本都转业到全国各地警察部门了。”

“通过率这么低？”林念瞪大了眼睛，连百分之五都不到，他一下觉得自己的前途岌岌可危起来。

“可不是嘛，当年我还觉得自己一定能通过呢，可惜还是倒在最后一关了......那考核，真不是人过的！”

林念眨眨眼睛，“最后一关？”

“对啊，就是——”

局长忽然意识到这小子也是个实习工，正套自己话呢，连忙止住话头，“咳咳，这我可不能跟你说，破坏纪律！考核前两天会有人通知你的。”

“嘿嘿，行吧行吧！”

林念有些失望地讪笑两声，低头着看了眼手表，惊呼一声，道：“我得赶紧走了，再晚赶不上公交了！”

“这个点了，回家还是出任务啊，我开车送你吧！”

“要去趟九号监狱，算是公事。”

林念在心里瞬间完成了等价代换，提升自己的实力就是为异调局平均实力的提升做出贡献，而异调局的平均实力直接关乎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当然是公事。

局长听到“九号监狱”时微微一愣，有些诧异地看了林念一眼。

他实习时只是听说过这座监狱的大概情况，如果不是当了这么些年分局长，辅助异调局办过几件异能者的案子，恐怕到现在都不知道那座监狱的具体位置。看来自己这位“后辈”不简单啊！

他当下也没多问，点头道：“没问题，我也去过那里两三次，送你去不违反保密条例。”

林念咧嘴一笑，“那就多谢老哥了！”

“小事，你帮我们局里抓了四个歹徒，我帮你这点小忙算什么，上车吧！”局长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他往车库走去。

禹城就在长安城西北角，两人开车一路出城，郊区的平房和工厂从窗外飞速闪过。渐渐的，这些建筑也消失了，外面只剩下一片荒芜的旷野。

轿车驶入一条匝道，远处出现一座检查站，金属拒马和铁丝网环绕在关卡四周，标注着“军事重地，闲人免入”的牌子矗立一旁，令人望而生畏。

“请出示证件。”荷枪实弹的守卫肃然道。

林念出示了异调局证件以及陆局长的批条，守卫看完后敬了一礼，示意控制室放行。

通过检查站没多久，一座漆黑的庞大塔状建筑就浮现在地平线尽头，目光所及，有不下十余座哨塔如同拱卫月亮的群星般分布在它四周。日光渐暗，远远望去，九号监狱就像一头昂首吞噬光芒的可怖巨兽。

车子停在监狱近前，局长看向林念道：“兄弟，我看你本事不差，加把劲儿，争取加入异调局！”

“当然，万一失败了也别丧气。”他低头笑了笑，“我当初失落了一两年，但后来也看开了，不管在异调局还是警局，都是一样保护群众。”

“说起来，我跟你们局长陆北辰还是一届的，说句自夸点儿的话，别看老哥我现在就是个分局长，全国少了我们这批人，靠老陆那几百号人还真成不了事儿，哈哈哈！”

“当然，分工不同而已，我们的使命都是一样的。”林念真诚道。

“使命这个词说得好啊！”局长靠在车上，眯眼看着天边玫红色的火烧云，嘴角微微挑起，“这么好一片地方，可不能让人毁了，你说是吧？”

他笑着伸出虎口生茧的大手，重重与林念的手握在了一起，“行，兄弟，有缘再会！”

“再会！”

车子调头远去，林念双手插在风衣兜里，望向眼前这座气势压人的庞大建筑。九号监狱高近百米，形如一座高塔，外墙上连一扇窗户都没有，层层楼梯从正门处延伸至林念脚下。他深吸一口气，迈步朝楼梯上走去。

入口处是一座紧锁的巨大圆形钢门，林念脚步踏上门口的一瞬，一束冷光从头顶洒下，门中心的电子屏幕亮起，发出一阵平淡而流畅的机械女声：“您好，我是异调局智能管理系统ATLAS，请依次进行虹膜、指纹、声纹检测。”

林念走到屏幕前，依次完成检测。ATLAS的声音再次响起，“异调局实习专员，林念，请出示您的通行证明。”

林念从衣袋里取出局长给的通行许可，在摄像头前展开。大约三秒后，ATLAS说道：“验证通过，您将在接下来72天内获得自由进出本监狱的权限。”

随着“嘀”一声轻响，门内传来一阵机械结构运转啮合的声响，巨大的圆形钢门从中间裂开一条缝隙，继而向两边滑退开来，没入墙壁之中。林念迈步而入，钢门在他身后缓缓闭合。

林念只觉眼前一暗，关门的时间太短，他来不及看清一楼的全貌，只注意到这是一片大殿般高阔的空间。这座监狱没有窗户，此时一楼又未亮灯，顿时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砰砰砰——”远处忽然爆发急骤的枪声，林念下意识地卧倒，拔枪，对准那束撕开黑暗的枪火。

然而预想中的袭击并未到来，枪声依旧不停，不过对方的目标似乎是更远处的黑暗。林念判断对方手持高射速的冲锋枪，只是每隔六发便有一个微不可察的停顿。

改装过的六连发Burst模式？可间隔未免也太短了，几乎跟连发没什么区别。林念看了眼手中的半自动格洛克手枪，悄悄咽了口唾沫。封魔领域可以封禁别人的异能，可挡不住子弹啊！

忽然，枪声止歇，林念注意到到很远的地方出现了一排橘红色的光点。

“ATLAS，开灯。”黑暗中有人吩咐道。

声音落下的一瞬电闸立刻开启，明亮的光线从顶灯投射下来，整座大厅顿时一片通明。

林念看到几十米外摆着一张背向他的沙发，靠背上露出一个头发半白的头顶。沙发向前约五十米处是一排支架，每个支架顶端都夹着一支刚刚点燃的香烟。

大厅尽头则是一排标靶，林念凭着远超从前的目力看去，每个标靶圆心处都有着一个深深的弹孔。

沙发后的老人站起来，转身看向林念，得意笑道：“小林，对吧？来得正好，看看我这枪玩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