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来这番话，姜芜感觉到胸口的一团沉闷的郁气消失不见，多少年了，他把这个真相藏在了心里，现在当着金艺琳的面，他说出来口，反倒是心理负担都少了一些。

可他望向她的时候，眼里却变得复杂了，往年的事情，一时间也说不清楚，但他现在，突然反应过来，暗暗后悔不应该告诉金艺琳的。

毕竟...

“那这么说，他是错认成是你动手了，凶手是谁？”金艺琳瞪大眼睛，她没察觉到姜芜眼中的情绪，下意识的问了句真凶是谁。

“凶手...太多人，已经说不清了，我们回去吧，以后有机会，再说这件事”

关于这个凶手是谁，姜芜是绝对不可能告诉金艺琳的，其中关联了太多人太多事，他并不想让眼前这名少女知道太多真相的残酷。

没能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少女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烦躁不爽起来，连姜芜还想跟她说几句话，她都假装自己没听到那样，还当着姜芜的面跑上前去找她那几个姐姐聊天。

故意的就是！

姜芜跟李晖的会面就像是一个玩笑一般，他带来了关于活魂的信息，也告知了李晖活魂的下场跟解除的办法。

不过这两种答案，李晖都不愿意接受，但是涉及到人的性命，李晖恐怕愿意自己痛苦永生永世，也不会伤害那个女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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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后，李晖在李知恩的引导下坐在了沙发上，但柔软的沙发让他非常的不适应，他又站起了身，只留李知恩一个人坐在那里。

他这种倔脾气，李知恩也不是第一次看见了，也没强迫他坐下，睁着大大的眼睛，没说话，就这样安静的看着李晖。

客厅里只亮着微弱的灯光，电视机没有被打开，落地窗那边，窗户跟纱帘都没有打开，环境幽闭，被一个气质温和型的出色女人这样盯着，饶是李晖，都有些不自在起来。

对上那双视线后，李晖皱了皱眉头，随即又松开，问道“阁下是否有许多问题想问？”

“李晖，我想知道你在想什么？也想知道，为什么你一直都在我视线范围内？我不相信，你就是来报恩的？”李知恩双眼看着李晖，眼神不变，语气却比之前还要轻柔了许多。

自从那天晚上认识到李晖后，一开始她没察觉到不对劲，但是时间一久，她就感觉到情况有些微妙。

李晖总是出现在她周围，不管是暗中当她保镖还是所谓的鬼神一说，她都信，虽然男女有别，但她平常一个人的时候，也可以有个人说说话。

他虽然不善言辞，而且整个人冷冰冰的，在现代化的城市听到他说女孩子穿露腰的衣服穿短裙就是非礼勿视，倒让李知恩对李晖有些另一番的印象。

这个人，真呆，还固执，思想也落后，但不讨人厌。

但前段日子，他碰到了那个叫姜芜的男人之后，整个人都有了些许变化，到了今天，她靠着偷听才知道了更多，但她没当面说，而是故意这样提起来。

她想听到李晖亲口回答，如果李晖主动开口，她也要想办法找出解决那半个命锁的问题。

李晖站在落地窗前，沉默了片刻，然后摇头“只是一个说出来，会让阁下感觉到苦恼的理由，在下不说，也是怕给阁下带来麻烦”

他不说，李知恩就算是想问到底也没办法，她也不会去勉强李晖说出来，只是盯着李晖的身影。

她忽然有了一个比较唐突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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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边，度过跨年夜就是休息日，重新回到天沙山，金艺琳第一次进入供奉庙的房间里，房间很干净，但也很简陋，一张小方桌，一块宽大的毯子，还有一套茶具，就没有其他的了。

说是简陋都已经是在夸奖了。

现在她就坐在那个毯子上，看上去应该很不舒服的样子，实际上坐着柔软又舒服，似乎姜芜的这个供奉庙，没有看上去那么凄惨。

“所以，你就打算一直沉默不说话吗？回答我那个问题啦”

望向门外，金艺琳的语气很是幽怨，自从她发现自己能忽然召唤出来一团蓝色的火焰，整天都睡的不安稳（姜芜：你睡得都快去了还说不安稳？），她生怕哪天这团火突然冒出来伤到别人或者是引燃了那些纸跟布什么的，她岂不是成了罪人了。

纵火罪也是罪！

姜芜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但是他一直没搞清楚为什么这丫头能突然学会他九尾狐一族的绝学招式，所以就保持了沉默。

金艺琳偏头看着那只白狐狸，看他还趴在那块石头上面打瞌睡，顿时气的站了起来“呀姜芜！”

她心里有些害怕这个火，而且，她根本不知道怎么主动去召唤出来这团火焰，就像是一颗不安稳的导弹，她现在就担心会出什么事情，才趁着假期，喊上姜芜就把她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天沙山在她看来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了，主要还是因为有那只狐狸在。

姜芜被她这一声叫的打断了思绪，睁开一只眼睛看向她，能看到那团蓝色的火焰就在她体内待着，火势比之前的还要大一些，在他看来，这没有什么坏处。

“丫头，你知道我来自哪里吗？”

听到这，金艺琳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指着脚下的位置，无语说道“你把我当傻子啊，你不就是这个什么天沙山的人，不对，山神”

“这不是真正的天沙山，那块石头上写着天沙神袛，那是我祖祖辈辈生活的族地，不过，现在只剩下我了”姜芜用尾巴指了指大门口那块竖起的巨石，上面只有四个大字，天沙神袛。

“这里不过是我自己创造出来的小空间而已，就架在这座山的山顶位置，真正的天沙山，是一座雪山，那块石头就是入口，如果带着敌意想要进去，是进不去的，从王氏高丽开始，除了我认同的，没有其他人进去过”

姜芜双眼睁开，认真的盯着金艺琳的面庞，跟她说着天沙神袛，同时也在告诉她，自己心里的疑问。

“而你召唤出来的火焰，不管是招数还是气息，就是我这灵族不再传授的伴生灵火绝学，只要学会一招半式，操控火焰召唤火焰轻而易举，甚至能化身为火，这绝学连普通神灵都无法学会，我当年修炼十多年，才学会第一式，我很好奇，你怎么学会的？”

他不相信金艺琳去过天沙神袛，还能以凡人之躯登上雪山，然后打破空间禁制找到藏书阁，再找到那本绝学然后无师自通，这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自己的族地又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去的。

金艺琳摇头，否认了姜芜脑海中那个不可能的猜疑，抬眼看向他，犹豫了半天，最终叹气将自己前段时间的梦境内容告诉了他。

她有想过其实就是在梦里，偷看姜芜看书念字修炼，然后听他跟自己那位祖先说话，那团火焰才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身体里。

无师自通？也不是不可能，难不成自己无师自通学会一个天然的打火机技能？

但...可能吗？

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不对，不止是掉馅饼，那是掉满汉全席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