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中。
军卒开始安营扎寨,这得来不易的三里推进,便是最大的战果。
百越之地并非以往的六国,有偌大的城池等着攻讦占领。
这等蛮夷之地,多是以散居的部落,所以每推进多十步,亦或者多一步,都是攻讦蚕食百越的成果。
这一场战事结束,剩下的便是打扫战场,建立岗哨,随后就是将伤亡军卒送到后方,该医治的医治,该埋葬的埋葬。
营帐中,伤员的呜咽、哀嚎声不断。
山坡,一座座小坟包凸起。
这就是战争。
赵泽走入营帐,先是查看了一下自己所率领突击军的伤亡,得知了他这一支千人队伍,死了二十一人,伤了三十六人,也是心有唏嘘。
然后找来李廷,让他负责记录下每一个身亡的军卒姓名,家乡籍贯,等这场仗打完,赵泽能做的便是去慰问一下。
“主将,将军有请。”
一名军卒进入营帐躬身抱拳道。
这一战,赵泽的名字和战场表现,已经深深烙印在他们心里。
对他多了几分佩服。
赵泽点头,随后来到董铸营帐。
“将军,你找我?”
“赵小子,过来坐。”
赵泽席地而坐,看到矮桌有一封书简。
如果猜想的不错,是从屠睢那边传来的军报。
“今日三军推进,唯我左路大军推进最多,伤亡最少。”
“这一切,大部分功劳都是你的。”
“一马当先领兵冲阵,为我大军前压奠定基础,战场杀敌三四十人,一个五百将被你斩杀。”
“这一战,你可谓一举成名。”
董铸语气之中多了些许自豪。
他推过书简,示意赵泽自己看一看。
这一战,三路大军前推。
中路屠睢领军,推进一里半,斩杀敌军一百六十三人,手下的军卒伤亡接近千人。
左路赵佗领军,推进不足一里,斩杀敌军一百一十人,手下军伤亡接近一千二百人。
董铸看到赵泽的表情,拍了拍这个初次踏入战场少年的肩膀。
“打仗就是这样,伤亡在所难免,悲天悯人的情绪,留着打完胜仗再说。”
“我大秦虎狼之师,胜利前,只有为了大秦战斗杀敌。”
“老子我当初也是这样。带我的那位百夫长死了,我他娘的哭了一宿。”
“那又如何?人死了就是死了,第二日不是照样要继续杀敌。有那点力气,不如多杀几个敌人。”
赵泽点头,“多谢将军。”
“你的名声已经传遍三军,等下一次的军报奏,自然会落入陛下的眼里。你要做的就是在此期间杀敌杀敌,还是他娘的杀敌。那些死去的兄弟们也会为你感到高兴。”
“等今日整顿之后,后天又是一场攻坚战。”
“西瓯这一带,只有西瓯一国,其他是南越部族和骆越部族,居住分散,只有一步步推进,慢慢打了。”
董铸幽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