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一片静寂,只有天武帝翻着卷宗的声音。
顺天府尹戴桢大着胆子抬头快速瞄了一眼,天武帝看着他递上来的卷宗,面无表情,让人捉摸不准,这是生气呢,还是不生气呢?
戴桢快速垂下眸子。
皇上生不生气,其实同他也没多大干系,他不过就是把自己查到的东西,一股脑全给皇上看罢了,至于后续如何处置,这就不是他一个小小顺天府尹能管得着的了。
天武帝将卷宗放下,“爱卿辛苦了。”
“哪里哪里。”戴桢自是不敢称辛苦,这案子办的他寝食难安,尤其是这小厮一捉拿,里头涉及的弯弯绕绕,更不是他能承担的起的,因而麻溜将卷宗整理好送进了宫。
这事涉及昱王的人,自然是由皇上处置,才是最为恰当的。
天武帝道:“这小厮如此无状,背着主子做下这等错事,你且看着来吧。”
戴桢心如明镜,哪里是让他看着来,皇上这意思是在告诉他,这事是小厮做下的,同昱王没有什么干系,让他拎清楚别把昱王牵扯进来。
既然皇上发话了,那他后头的事情也好办了许多,戴桢琢磨着,告退了。
天武帝靠着龙椅闭上了眼,御书房里,只徐公公伺候着,其余人都叫打发了,天武帝道:“你觉得,这是昱王是知情呢还是不知情呢?”
徐公公不直说,只从利益角度分析,“皇上,您说,王爷好端端使人去破坏赏花宴,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天武帝哼笑,“好处?这该问他自己才知道。”
“那……奴婢去叫王爷入宫?”徐公公试探着问。
“行了,都安生些吧。”天武帝还是要点脸的,若是真坐实了跟姬泽有关,他一个儿子去算计另外一个儿子的未婚妻?
这算什么事?
想到这儿,天武帝突然看了徐公公一眼,“朕若没有记错的话,那日昱王的未婚妻,就是那个……玄隐一族小姑娘也去了?”
“是,殷姑娘也去赴宴了。”
比起让天武帝去相信自己儿子出的手,小姑娘之间动手似乎更是能令人信服一些。
徐公公伺候了天武帝这么多年,哪里不明白他的意思,见天武帝面前的茶盏空了,边添茶边道:“在西山围场的时候,奴婢听说,殷姑娘同圣女起了些许摩擦。”
这种事,原也不会有人注意,但这两位都是未来的王妃,皇上的儿媳妇,自有人报到了他这儿。
他当时也就听了一耳朵,小姑娘、又是未来妯娌间,有个摩擦,很是正常。像秦王妃和齐王妃这两妯娌,明面上瞧着和善,可私底下,也是有攀高比低的时候。
因而天武帝说起这两人,徐公公就想到了这件事,说与他听,至于什么摩擦,他就不得而知,而对天武帝而言,亦是不重要,只知道有摩擦,后头事情就好办了。…
“昱王的婚期,钦天监那儿可是定了?”
钦天监定了,也报给了皇上,只是皇上更关心临江王的事,因而掠过了,徐公公自然不好提起,“奴婢使人去问问钦天监?”
“去吧。”
徐公公出了御书房,招了个小内侍去钦天监跑了一趟,他自个儿则在外头等了等,小内侍脚程快,也不用他等多久。
“师父”小内侍压着声音将得来的消息与徐公公说了,徐公公进去禀了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