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保重身体,过几天舅舅再来看你!”侯拱极是一个沉默少语、略带腼腆的人,一晚上也没有说几句,而每次说话,都是脸上带笑。
尤振武深辑相送。
哒,哒,哒,马蹄踩着青石板,清脆马蹄声中,侯家父子远去。
尤宅门前静了下来。
尤振武转身,正想再劝父亲,以尽最后的努力,最起码也要将未来可能发生的事件向父亲作出预警,但不想父亲看也不看他,直接转身迈步回去了。
“大!”他急忙追上。
“不要说了,我累了,要回去休息。”尤见龙脚步不停。
尤振武急了,不顾脚步依然蹒跚,快步上前,挡住父亲的去路,抱拳,急的快要哭了:“大,孙子云,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孩儿所言,绝对没有夸大其词,甚至河南的形势,比孩儿所说的可能还要恶劣。军令如山,不能违抗,孩儿只求父亲小心谨慎,如果可能,在攻取洛阳之后,能向孙制台请缨,留守洛阳,如此,即便有事,也可以快速退回潼关,不至于受损太多……”
“住口!”尤见龙的脸色又沉了下来:“你外爷夸奖你两句,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孙子兵法我也不是没有读过,未战先缩,是哪门子兵法的道理?都像你这么做,都想着保存实力,岂不都变成左良玉了?”
“大……”
“不要说了!”
尤见龙脸色决绝,一个字也再听不下去,目光看向尤振武的身后,说道:“去病,扶他回房休息,不许他再出来了!”
尤见龙一向威严,吓的翟去病一哆嗦,急忙上前,拉着尤振武的手臂,轻声劝:“表哥,走吧。”
尤振武心中凄苦,望着父亲,一咬牙,一狠心,大声说道:“大,梦境都是真的,这一次我秦兵出潼关,十有八九难以取胜,孩儿不求别的,只求你能听我一句……”
“带走,带走!”
尤见龙听不下去了。
翟去病急忙拖着尤振武离开。
尤振武大喊:“大,还有一件事,九月,河南汝州洛阳,将会有连日的大雨,断绝官军的粮路,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向孙制台提醒,以免粮草断绝,为流贼所乘啊~~”
声音远去,尤振武被翟去病拖回去了。
尤见龙站在原地,表情逐渐平静下来,眼神里不再是生气,而是深思。
---儿子说了这么多,虽然耸人听闻,但细想之下,却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此战确实有粮饷和朝廷压力的双重困难,他一句也没有听进去那是假的,但军令如山,要他违抗军令,拒绝出征,那也是不可能的。
至于九月的大雨,肯定是儿子编出来,以给他制造压力。
如果现在就能预知河南九月有大雨,那岂不是神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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