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不会死了吧?”
“应该只是昏过去了,那张家的不是说救得及时嘛!”
寒风凛冽,村民们本该早早窝在屋里烤火取暖的,这会儿却是一个个围在河边上看热闹。
只见河岸地上躺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儿,浑身湿漉漉的,双目紧闭面色苍白,但眉眼却是难见的绝色。
边上蹲着的小男娃一直小声啜泣,“姐姐,姐姐你醒醒!”
可是任男娃如何呼唤,女孩儿也是无甚动静。
旁边一个同样湿漉漉的汉子眼珠子转了转,弯下腰用种诱哄的语调劝道,“小八啊,你看你姐呛了水,昏过去了,你让我抱她回去,咱找大夫来看看,别耽搁了!”说着就要上前俯身将女孩儿抱起来。
男娃却是吼着:“不许你过来。”
围在边上看热闹的村民纷纷附和方才那男人,“娃,快让开,别耽搁了。”
那娃闻言更加护紧了躺地上昏迷不醒的姐姐,小小的身体十分单薄,却张着双臂梗着脖子道:“你不要碰我姐姐!姐姐说过,男女授受不亲!”
四五岁的小男娃说这话有些稚嫩,但目光坚定,格外坚持。
汉子有些不耐,不过碍于村民们在场,极力维持面上的和善:“小八,你姐刚才落水都是我抱上来的,摸都摸过了,你放心,我会娶她。你快让开,让我抱她回屋去,别着凉生病了!”
这话一出,周围瞧热闹的都吸了口凉气。
这汉子大名张银生,是村里出了名的泼皮无赖,顾小七竟然叫他给摸了啊!那就只能嫁了,没法子,都摸过了,谁还能要她!
护着姐姐的顾小八急得红了眼,“你胡说!姐姐明明是自己爬上来的,你胡说!”
“哎呦娃娃你真是急糊涂了,你姐哪里会水啊,救人要紧,你不让我抱,便先让我妹扶着总行吧!”张银生说着,向人群里招招手,“小妹,过来,扶着你嫂子。”
“哎!”张玉兰从看热闹的人群里跑出来,嘴角噙着抹算计得逞的笑,走近了姐弟两个,一把把小男娃推开了,装作十分着急的样子要扶着昏过去的顾小七起来。
顾小七就是在这时候醒的,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只觉得冷风呼呼往身体里头钻,可太冷了,现在防护服都不能御寒了?基地的后勤不行啊!
随即感觉到有东西在暴力拉扯自己,她反手就是一拳头,该死的丧尸,老娘还没死呢,就想啃,去死吧!
“啊!”
“姐姐!”
耳边两道不同的声音想起来,顾小七比较在意那疑似幼崽哭泣的声音,费劲地睁开好像粘在了一块儿的眼皮子,模模糊糊瞧见个哭得一抽一抽的小幼崽,顿时心都化了,“别哭了,我带你去基地!”
她才跟丧尸大战一场,原以为必死无疑,不曾想还能睁开眼,眼前这想来是个战后遗孤。竭尽全力地坐起身准备将幼崽带走。
刚一开口,就被自己的声音惊着了。这软软糯糯的声音是她能发出来的?
“我……”我去,还真是她!
顾小七甩甩头睁大了眼,胳膊上一截衣袖是颜色灰暗的麻料,不仅不能御寒,它还磨肉,末世时代,蓝星上寸草难生,这种古老的衣料,似乎只存在教科书里啊。
在正茫然间,方才大哭的幼崽已然从地上站起身来,一头扎进顾小七怀里,“姐姐,他们都是坏人!”
小幼崽哇啦啦说着什么顾小七都顾不上,霎时间脑子里电光火石,一段陌生的记忆涌入脑海。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穿越了。
这具身体也叫顾小七,一个时辰前带着弟弟来河边找点吃的,却被故意来找茬的张玉兰推进了河里。她哥张银生在一边看着,还死死捂着弟弟顾小八的嘴,不让他叫救命。
原主识水性,想自己游上来,河堤不高,这并不难。可张玉兰却不停地对她丢石头,不让原主上来。
过了好一会,见有人往这边过来,张玉兰才没再丢石头。
原主筋疲力尽刚一上来,张银生就跑到河边上把自己弄湿了,还喊“没事咱们上来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幸好我会水!”
一听这话,原主就气晕了,这是要坏她名节啊,太恶毒了!原主本来就身体不好,苦熬了好些日子,这回又被这兄妹两个折腾一番,一口气没上来,人就没了,换了她过来。
感受着身体残存的不甘和愤恨,还有对弟弟担忧的情绪,顾小七深吸了口气。
这等重生的机遇万分难得,她十分珍惜,暗暗决定要好好活下去,替原主养大弟弟。想着便立刻打起精神来,又摸了摸扑在自己怀里哇哇哭的幼崽。
顾小七冷冷抬头望了一眼,眸光冷厉,无端叫张家兄妹两个打了个寒颤。
她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先是安抚了幼崽一番,“乖崽不跑,站这里别动,姐姐一会儿抱你回家。”随即便径直朝着张玉兰扑倒的地方走过去。
张玉兰刚被顾小七一把推开,趴地上还没起的来呢,眼见着人朝自己走过来,直觉不好,可不等她爬起来跑掉,顾小七便一把按住她的肩,抬脚就给她踹进河里去了。
围观的众人猝不及防,“嗬”地一声,整齐划一。
而顾小七再度转过头来,盯上张银生,“你刚才说,是你把我从河里救上来的对吧?一个不会水的旱鸭子,你倒是救一个我看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