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岁的小姑娘两只手仅仅攥着面团，抽搭着说：“能少扣点吗？”

姜阳见把段言杏弄哭了，赶紧说：“不要哭嘛，跟你闹着玩呢。”

伸手把段言杏手里的面拿出来，丢进面盆里。

段言杏抹了一把眼睛，还是深深低着头：“能隔一个月扣一次吗？”她认为姜阳不会少扣，所以提出新的扣钱方式。

“我爹和我弟吃药都需要花钱。”段言杏嗫嚅道。

姜阳忽然明白了，各一个月扣一次，她就有钱寄给家里买药。

心里生出怜悯来，但姜阳用很平静的语气问道：“爸爸和弟弟什么病？”

“我爹尿毒症，我弟小儿麻痹症，现在又得了怪病，一发烧就抽。”

姜阳知道尿毒症需要长期花钱，

最起码透析不能断，

小儿麻痹症对儿童造成的身体损害有大有小，

但是发烧抽搐就不好说了。

姜阳没有再多说，说多了又能怎样呢，只能让痛苦的人更加被戳痛：“刚才逗你玩呢，你别当真。”

段言杏用手心摸了一把脸上的泪珠，眨巴着挂了露水的长睫毛，在琢磨姜阳的话，

鬼知道这个长得一表人才的少东家哪句话是真的。

姜阳拉了椅子给段言杏，自己拉了马扎子坐下来：“啥时候学的拉面？”

能把拉面拉成细丝，绝非数日之功。

段言杏脸一红，刚要张口，姜阳命令道：“坐下说。”

段言杏乖乖坐下。

“我每天在家里练，有两个月了。”

“练这个干啥？”

“我想回老家开面馆，照顾家里。”

“城里不好吗？”

“妈妈一个人太累了，妹妹才四岁。”

越穷越能生啊…姜阳心里吐槽。

段言杏小心翼翼瞅了姜阳一眼，看到姜阳在看着她，赶紧把目光抽回去低下头。

“老家开面馆很赚钱吗？”

“不，山里人收入低，不如成立打工。”

回老家开面馆是为了兼顾，姜阳明白了段言杏的初衷。

“拿三千工资多久了？”

“一年。”

拢共来姜家面馆打工一年，合着没涨过。

“既然这么久没涨了，我现在决定每个月给你涨两千，让你挣到五千，你还愿意回老家开面馆吗？”

段言杏忽然抬起头来，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姜阳看了两秒钟，又低下头：“谢谢，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紧紧抿起嘴唇。

姜阳嘴唇动了动，想帮段言杏规划一下，最后啥也没说。

后厨里一片沉默。

敲门声响起，外边传来李承远的嘶吼：“快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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