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七十八章 命名(2 / 2)我就是红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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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容笑了下,却没解释。

程昱本来就是随口开个玩笑,可是徐容莫名其妙的笑倒是搞的他有点不大自在了,因为他确实听说过一些传闻。

徐容眼下的架势,就差沐浴焚香了。

王亚芹最终又给他象征性的整了整衣领,道:“好了。”

徐容“嗯”了一声,深吸了口气,而后转过头对程昱和王勇泉道:“开始吧。”

王勇泉和程昱对视了一眼,尽管不知道徐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仍没有犹豫太久。

“准备一下,重新来。”

“各组准备。”

“三”

“二”

“一”

“预备,开始。”

徐容直直地望着程昱,挑着眉头,扬了下下颌,道:“都听见了?”

程昱听到徐容的台词,整个人呆了一瞬,徐容的语速比之前要快一点。

他似乎自己放弃了一贯的对节奏。

而凑巧的是,这个节奏恰恰是他最擅长而且习惯的。

他瓮声瓮气地道:“听多了。”

坐在监视器后的孔生本能地皱起了眉头,徐容的状态很不对。

望着徐容走到大门口,伸手将门关上,他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

徐容到底在搞什么?

相比于之前,徐容的肢体动作,尤其是小动作多了很多。

这不符合他一贯的风格。

可是望着徐容的眼睛,听着他的台词,他心中又产生了一种相当别扭的判断,徐容演的并没有偏离方孟敖这个角色的设定。

可是为什么感觉整个人完全不一样了。

程昱越演越顺,以至于到了不用思考的地步,拿眼角的余光斜着徐容:“说?说什么?”

“粮食。”徐容的语调在“粮”和“食”之间拐了个极为诡异的弯儿,“买粮食的钱,买粮食的账,包括被饿死的人,被杀死的人......”

“cut!”

孔生喊完了,没有再给下一步的指示,而立刻看起了回放。

全场所有人都将视线集中到了监视器所在的方向,这是孔生今天第一次喊“cut”,不管怎么说,今天总算没白干。

唯有一个人例外,就是徐容。

这条废了,因为他不可能一直这么演下去。

而此时,刘合平陡然出了声,但又因为不大确定,所以以疑惑地口气问向孔大头:“我说,你有没有发现,徐容好像在学程昱?”

经刘合平提醒,孔生愣了下,盯着回放瞧了一会儿,一拍脑门,迅速地提起了手边的大喇叭,道:“徐老师,能不能正经点,咱们都忙活了一天啦,还没拍出来一条呢!”

一天ng了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回回他都没法说,因为两个人先前的问题只是磨合不来,可是这一条明显是徐容故意在搞事情。

徐容“哈哈”笑着,摆着手道:“好好好,下次注意,下次注意。”

程昱莫名其妙地望了望孔生,又不解地瞧了瞧徐容,胖乎乎的脸上满是狐疑地问道:“咋回事?”

徐容笑着,解释道:“没什么,就是我发挥上出了点小问题。”

“是嘛?!”

就在程昱准备再来时,徐容突然道:“等等,让我歇一会儿,太累了。”

程昱明显地感觉到,徐容眼中从早上持续到刚才的光突然消失了。

面对这突兀的一幕,程昱反倒是有点无所适从。

犹豫了片刻,他走向监视器,刚才那条他越想越古怪,他演的很顺,孔生也喊了“cut”,结果却莫名其妙地废了。

到了监视器后,屏幕上仍在播放着刚才拍的那条,而孔生、刘合平、孙莫龙仨人却都瞧的哈哈大笑。

他盯着屏幕,过了一会儿,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突然愣住了,又足足过了好几秒钟,他才缓缓抬起头,望着不远处面露疲惫之色的徐容,第一次意识到这个同行的恐怖之处。

徐容刚才在用他的表演方式表演。

尽管棚内三十来度,可是此刻的程昱如同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胳膊上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在孔生和刘合平等人瞧着,刚才那条戏不过是徐容模彷了他的风格。

但实质上并不是一回事。

因为徐容的“材料”和他的“材料”完全不同,方孟敖和马汉山的定位更是天差地别,这一基础决定了徐容模彷不了他。

齐白石曾对关门弟子许麟庐说“学我者生,像我者死”。

而此时,徐容却做到了让别人觉得“像”他。

正是因此,他才感到徐容的可怕,徐容是典型的学院派出身,如今一只脚迈进了他构造的半吊子的“和合”体系,但是另一只脚还留在学院派。

但无论和合还是学院派的实用主义,和他的表演方式都没太大的关系,因为他表演的核心是他那与生俱来的天赋。

但徐容仅仅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把他的天赋变成了他自身的方法。

他突然有种预感,徐容以后大概率将成为表演理论界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峰,因为这样一个能够也正在集百家之长的人,很难说未来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他喉结动了动,却听到一声清晰的“咕都”的咽唾沫的声音,这一刻,他才终于意识到“大师”的名头下的真正含义。

演了半辈子的戏,他自己都说不上来自己的到底属于哪一派,又使用了哪些具体方法,而只能笼统地总结为“接熟悉的角色”、“表达而非表演”等相对模湖的概念。

但过去和他并不熟悉的徐容却将他的天赋化为可以学习的方法。

徐容此时其实已经没有精力继续拍摄,今天他一直都在通过“极限施压”的方式,一点一点的探究程昱的外部呈现的内部逻辑。

就是始终只比程昱强一点点。

给对方希望,给对方动力,直至把他逼至极限。

他一边要演戏,一边还要分析各种可能。

如果不是靠一口气硬挺着,他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而程昱解开扣子几乎演不了戏的一幕,最终让他确定了这种“天赋”的内在逻辑。

不过实验之后他才意识到,程昱的“天赋”对他来说相当鸡肋,因为程昱的方法对他的体系没半点补充甚至借鉴意义,相反,和小张同学所练习的格派倒是绝配。

而对于程昱的天赋的理论化方法,他将之命名为“人物形体的自我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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