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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棠是先用过午食,再出宫与警跸南衙接头的,而后又在罹庙之中耽搁了许多时间;等到完成拜祭打道回宫时,天色已暗了下来。
为了让自己这位近侍安然回宫,小皇帝还布了一道保险,吩咐乾清宫遣了十个身强力壮的太监,去东安门处候着,以防懿安太后趁李云棠回宫时,再次仗着人多,强行把其带走。
不过事实证明,这手安排属于多虑了,懿安太后并没有故技重施,李云棠需一众太监的“拱卫”下,安全地回到了乾清宫内。
过了日精门后,李云棠经过询问得知,小皇帝正在昭仁殿内用膳,便径直朝西北边走去;路上遇到的宫女太监,无不对其问好行礼。
李云棠虽没有品级,但乾清宫中的一众宫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清楚谁最得宠,礼数自然周到;且近日总管荆云海又受了他好处,更是对下面的人三令五申,不得怠慢天子身边的红人。
跨入昭仁殿内的李云棠,一眼就瞧见了坐在圆桌之旁的小皇帝;她面前的桌上,仅摆有鸡鸭牛羊、菘葵芹瓜等八九味菜,比起先帝用膳的排场,寒酸了不止一成。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如今小皇帝银根紧缩,必须减少不必要的开支;原先一顿的御膳动辄二三十道,不但浪费食物,亦是空耗钱财,就成了天子削减开支的首要之选。
小皇帝察觉到了有人入殿,发现来者是李云棠后,面上一喜,接着轻轻挥手,吩咐道:“你们都退下,有李云棠一人服侍用膳就行。”
十余位宫女太监应声而出,并合上了殿门,而李云棠则逆行而入,恭敬地立在了小皇帝身旁,等到屋内只剩二人之后,方才开口:
“皇爷,事情已经通知了南衙,他们正在加紧筹办……”
“云棠今日,回来地有些晚了。”小皇帝将手中的玉筷搭在碗沿,敛起了刚刚生出的喜色,微微侧过脑袋问道:
“是不是还去了其他什么地方?
朕除了给你三锭足金外,还给了二十两银锞子,你可曾用完?”
这几个句话把李云棠问地一愣,小皇帝怎么突然对自己行程有了兴趣。
略作思索后,李云棠还是决定据实相告;因为他几乎可以确认罹庙中那个女子就是皇后,若是皇后看清楚了自己面容,那他去罹庙的事情必定无法隐瞒。
另一个原因则是,他出宫后行为举止,并无不端之处,更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自然敢于合盘托出。
“皇爷,办完了事情,我还去了罹庙之中,遇到了……”
一番解释过后,小皇帝终于弄清楚了来龙去脉,由于这件事情的真伪十分容易验证,她并不担心李云棠诓骗,于是招手示意人坐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你这次去的茶楼,周围尽是些花街柳巷,朕看你回来这么晚,还以为你去了……那种地方。”
话刚刚说了一半,小皇帝突然板起脸来来,郑重其事得强调道:
“云棠可听好了,那种地方绝不能去。里面的女子都不干净,去了极易染上脏病!
陈恭王的次子被赶出宫后,便整天泡在青楼楚馆里,最后竟得了脏病死了。
你要是敢去,朕便……便真地让你做个太监了!”
脏病?
李云棠略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那位嘴上没个把门的宗室子弟,怕是跟载湉一样死于梅独。
可自己在宫中坐拥皇帝皇后两个身份、相貌俱是顶尖的妹子,自然不会对那些卖笑的俗粉感兴趣,更不会冒着得病的危险,去寻求刺激。
“皇爷,我的若是去了那种地方,将来——
还怎么侍奉皇爷……”
“呸呸呸!
谁要你侍奉了,真不知羞!”
小皇帝佯装发怒,轻斥了几声,而背过脸后,则偷偷漏出了笑意;为了掩饰自己的喜色,她用舀了些汤掩面喝下,而后突然命道:
“云棠,朕从未饮过酒,今日吃了这酒酿丸子,想喝些酒;乾清宫东侧第三间暖阁榻下,有先帝所藏的酒,你去帮朕取来罢。”
“就你这吃两口酒酿圆子,脸上就已经泛红的酒量;提出喝酒,多少有些不知好歹了……”
李云棠心中暗诽了一句,但也没提出什么异议,转身从侧门往乾清宫正殿行去;反正有自己在一旁照顾,小皇帝就算喝醉,也不至于捅出什么篓子。
没过多久,他就去而复返,未等天子有吩咐,便已经斟满了一杯酒;小皇帝这边未有任何的迟疑,突然伸手拿过酒杯,一饮而尽。
“辣、好辣!”
没等李云棠有任何反应,小皇帝口中已经连声哈气,鲜红的舌头也探了出来,暴露在空气之中,并随着她嘴上用力,从而灵活地上下颤动。
“水、水!”
两声叫喝,让李云棠收回了目光,他赶忙呈上一碗凉水,并告诉小皇帝,若是觉得舌头火辣,可将其泡在水中,缓解那种灼烧的感觉。
年轻的天子听从了建议,将舌头尽可能地伸长,浸入那碗冷水之中;此法果然奏效,小皇帝瞬间感觉舌头好受了很多,可刚刚将香舌抽回,那种灼痛感又回到了嘴里。
迫于无奈之下,她只得又泡了回去。
下巴贴在桌面上,将舌头伸长浸入凉水,让李彧觉得有些羞耻;可不这样做,那种灼痛感便不会被缓解。
小皇帝的脸上一边是伸出舌头的难受与羞怯,一边是进退维谷的纠结与挣扎;这种无法从中挣脱的情形,配上她那无比尊贵的身份,总让人有种别样的快感。
渐渐地,嘴里的灼痛感消失,可其眼神却逐渐有些迷离;酒精已经慢慢起了作用,小皇帝的神智,有些不太清明了。
眼看皇帝坐都坐不稳了,李云棠一个箭步上前,左手扶住其肩背,右手下伸穿过其腿窝;双手一齐用力,一个公主抱将人搂在了怀里。
可小皇帝却还不安生,一会吵闹着好热,撕扯她自己的领口,一会呼喊着好晕,拉拽着李云棠的衣襟。
费尽力气终于把人抱到了暖阁,李云棠正要把小皇帝放下,突然感觉脖颈间一湿——像是有什么又冷又软的东西,沾在了上面一般。
他低头一看,满面潮红的小皇帝,将舌尖紧紧地贴在了自己咽喉处,并无意识地用颈部肌肉的力量带动着舌尖,在上面留下了一摊湿乎乎、带着些酒香的涎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