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体的身躯后方无数的触须并非光滑如同章鱼或鱿鱼的触须。
而且,与其说是触须,倒不如说是肢体的连续。
它们并非从毛发中生出,而是有无数张嘴。
手臂从嘴中伸出,又被死死的咬住。
牙齿甚至深深的嵌入了肉中。
那手臂的手里又拿着另一个手臂。
紧握的手几乎嫌指甲破开血肉不足以提供设想中的抓力,而渴望将自己的血肉相融,再将锋锐的指尖骨一同刺入,化作钉子。
每一只手都这样生长着,一个连着一个,一个抓着一个。
它们甚至不是来自于同一种生物的手。
猴爪,恐龙爪,鸵鸟脚,以及大量不知所谓不可名状无法形容不可认知的肢体。
没人知道它们来自于什么生物的躯体。
唯一知道的是,那肯定不是人类的手。
它们紧握的姿态。
它们势要紧锁手中手臂的癫狂。
它们肆意拿捏的角度化作整体触须的妖异。
它们所代表的混乱,无序,扭曲,疯狂,癫狂,狂乱。
令人无比的着迷。
在场除了薛中智以外的所有人。
他们都像是中邪了一样。
面露痴狂的看着雕像。
仿佛它有什么超脱理智与意识的吸引力。
没有人渴望拥有他。
他们渴望的是更加不可名状,更加深层的东西。
他们想象被注视。
他们想象被触碰。
他们想象被束缚。
他们想象被刺穿。
他们想象被绞碎。
在他们的思想与意识沉醉于雕像中时,薛中智开口了。
“现在,狂宴正式开始。”
“让我点燃焚烧理智的圣火吧!”
说着,他用小刀划开了手指。
血液立刻以异常的出量喷涌。
薛中智已经习惯了这场面,立刻将手指在雕像的口中。
也就是那些眼球抹过。
当他再抬手的时候,手原本一厘米多宽的伤口已经消失不见。
薛中智转身一圈,视线略过每个人的双眼。
“跪下!”
“将你们的额头死死的抵住地板!”
“把你们的灵魂埋入尘埃之下!”
“抛弃你们的理智!”
“拒绝大脑的思考!”
“让一切追随本能!”
短短的几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莫名的热血沸腾。
他们照做了。
跪下,然后将头颅低下。
抛弃自己的尊严,理智,自我。
将低下的头颅触碰地面。
然后,用力。
用力到浑身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