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与耶律家主的父子关系很糟糕,甚至说起他时,国师的脸上都带着恨。
他并未在他身边长大,也根本不把他当亲人。
他只承认耶律敏才是他的亲人。
看来耶律禹定是个渣男!
抛弃了国师的母亲,与大长公主有染,转身却又迎娶了二公主……
他可真够狠的!让大长公主带货嫁入云翼侯府,难不成就是冲着兵权去的?
大长公主向来势力,眼界极高,若是当年心仪私通之人是耶律禹,那一切就能说得通了。
据说这耶律禹可是名满京城的四公子之一,与皇上、焦大学士、云翼侯并称‘京城四君子’,四人各有千秋,俊美不凡,当时受尽京城贵女的崇拜。
苏鲤唇角一勾,似是在纷杂的关系中理出了一根线。
国师一直从容地看着她,见她一会儿纠结一会儿笑,表情甚是精彩。
他抿的唇角笑了笑,“看来琼华夫人是解惑了。”
苏鲤摇摇头,“我并不是故意要探究国师大人的隐私,只是想通了一些事罢了。”
国师颔首,无言,继续沏茶。
苏鲤想了想,又问,“既然‘月神宫’是耶律子弟世袭罔替,为何当年耶律家主既是暗卫长老又是家主呢?国师不是说,若想进‘月神宫’就得放弃在耶律家的权势和地位的吗?”
国师抬起头,声音很冷,“他当年是先进入的‘月神宫’,因为天赋不够,无法成为国师出入朝堂,只能就任暗卫长老一职,职责是护卫‘月神宫’。
后来他不甘心,便弃了长老一职,重返耶律家族,没几年,就当上了家主。只是,不管是‘月神宫’还是耶律家族,只有国师一人能出入朝堂,即便他贵为家主,也是无权参政的。”
苏鲤一下子恍然,所以若是耶律禹想进入朝堂,就得另辟蹊径。娶公主,便能让他与皇家沾上更近一步的关系,他能让大长公主嫁入云翼侯府,明显就是冲着兵权去的。
他果真野心勃勃。
苏鲤闷闷地喝着茶,若是耶律禹真有狼子野心,那他二十多年的筹谋,不知到了怎样的深度?
必不能让他如愿!
苏鲤重重一叹。
国师看着她轻轻道,“琼华夫人若是今后再有疑惑,不必再当街拦我的马车,直接让人到‘月神宫’知会我一声便可。我就会来这个茶楼,就坐在此时的位置上等夫人。”
“那怎么好意思?国师大人一向很忙。”
国师点头,“不敢不从,承俊亲王殿下一直对在下横眉冷对,若是我对夫人有求必应,还望夫人在殿下面前替我美言几句。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也不想每次都被殿下怒怼。”
苏鲤喷笑,心中的郁结一下子就散了,“可我却觉得国师大人与我家殿下不是仇人,更象是惺惺相惜的知已朋友呢!怕是世人都误会了你们。”
国师挑了挑眉,“若是真如夫人所言便好了。”
苏鲤一笑,举着茶杯向他一敬,“一定是这样。”
国师也是一笑,同样举杯向她一敬,饮尽。
苏鲤是哼着小曲跨进承俊亲王府的,赵昶正坐在画堂等着兴师问罪,他得到消息,苏鲤竟当街拦住国师的马车,还敢随着他去茶楼喝茶……
她知不知道她已是有夫之妇?!
赵昶打翻了醋缸,正生闷气。
苏鲤轻快地跨进室内,看到赵昶,直接蹿到他面前,眉眼皆是闪亮,根本没察觉到赵昶的醋缸正酸。
“告诉你个好消息,我查到韶华郡主的生父是谁了?”
瞧着她眉飞色舞的样子,就知道她心粗没发现自己的醋,赵昶不由叹息一声,也不再端着架子了,收了郁闷,“你从国师哪里得到什么消息?”
苏鲤哼一声,“你心里怕是也想到了,二十年前与大长公主私通的人就是现在的耶律家主耶律禹……他曾任‘月神宫’的暗卫长老一职,佩戴着玉令佩。当年夜宴,怕他真是偷偷溜进皇宫的,为的就是让大长公主设计陷害云翼侯,让她势必嫁入侯府,谋的就是兵权。”
赵昶挑眉,“何以见得?”
“柳婆婆说了,当年皇上赐婚,云翼侯是极不愿的,他已有了心仪的女子。若是他趁夜宴,拼着军功,让皇上收回赐婚的圣旨也是极有可能的。耶律禹对云翼侯知之甚祥,才会如此算计他。”
赵昶垂下眼睑,轻轻品了一口茶,没说话。
“怎么,你不信?”
赵昶放下茶盏,意味道,“耶律禹可是二公主的夫婿……”
苏鲤一怔,“那又怎样?并不耽误他又是韶华郡主的爹……”说完,她自己想想就笑了。
赵昶真想一手掐死她,“若是父皇知道此事,你觉得皇家还有颜面吗?”
这怕是更大的丑闻!
戏弄皇族,父皇止不定得气死!
苏鲤敲敲桌子,“最关键,得让皇上知道,耶律禹绝对野心勃勃,他所筹谋绝对不小。
当年云翼侯毫不犹豫地把兵权交给你,或许正是看到了这一点。这些年,他失了兵权,做了个闲散侯爷,被大长公主嫌弃压制,装疯卖傻,留连花街柳巷,最是明智。”
赵昶突然叹了口气。
他的小女人真不好糊弄,仅与柳婆婆谈了一晚,就敢当街拦国师的马车,要知道国师地位尊崇,对他不敬者,可直接斩杀!
而只是与国师喝了几杯茶,就能想通那么多事,得妻如厮,他何其有幸!
“这件事你查到此处便可,剩下的事交给我,耶律禹狡猾如狐,老谋深算,并不是好对付的。即便你把此事通到父皇面前,他也不一定相信。
毕竟,这么多年耶律禹安守本分,并未扰乱朝堂,若无实证,此事最好先搁在肚子里,在父皇面前提都不能提。”
苏鲤不服气,“但并不防碍我们暗中查他。”
赵昶猛地放下茶盏,“这事你不准再插手,你挑唆焦夫人欲把裴二公子的尸身运来京城,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知道此事能把北定王府震翻天,若是边疆动荡,你知道后果!”
苏鲤立马不干了,“什么叫我挑唆?我只是建议好不好?主意是焦夫人拿的,若不是小郡主来求我,我才懒得管这闲事。
不过事关韶华郡主,我必定不放过任何打击她的机会。若是此事真如我所料,那她必定再劫难逃。就焦夫人和小郡主二人在京城就能收拾了她。”
看着苏鲤一脸恨恨的样子,赵昶一句话也说不出。他直接站起身,扛起苏鲤就往内室跑。
苏鲤拍打他,“喂,赵昶,光天化日你又要干什么?”
赵昶咬牙,“不收拾你,你就无法无天了。”
苏鲤被赵昶一个巧劲就撂到在床上,赵昶一个狼扑,苏鲤哈哈大笑着在床上翻滚躲闪,赵昶也是笑了,紧扑不舍。二人笑闹在床上,惊得整个骊园的下人都愣住了。
七嬷嬷端着药膳刚要进屋,听到里面的笑闹声,她脸一红,急忙羞怯地退出来。嘴角却是挂着大大的笑,快步走回北厨房,她一定要向大嬷嬷报喜,或许不久的将来,承俊亲王府又要添小皇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