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奚桐用这个语气说话,谷拥心里面就有底了,定是她又预料到了什么。
“托月余孽!”
天上的白袍长老开口,语气之中全是刚刚被阻拦的愤怒,迁怒到了谷拥身上。
谷拥只觉得这四个字有些刺耳,似乎是刚才的豪意还没有消散,于是脸色一冷,丝毫不顾及自己身处绝境,张口就骂。
“余孽?”
“杀光了东海剑阁,又杀死了最后一个神王府的人,连云城的南墙上都记载的清清楚楚!”
在场的人都是修炼者,自然都知道前段日子在连云城发生的事情。
神王府潜藏十年的最后一人,于南墙之上,死在了神庭圣女的手下。
“如今作为托月山的唯一幸存者,我成了你们口中的余孽。”
谷拥抬头,丝毫不畏惧的迎上了两人愤怒的眼神。
“那么我问你神庭,究竟是余的什么孽!”
白袍长老脸色阴沉的好像能滴出水来,冷冷回答。
“神庭做事,何须向你解释?”
普天之下,也只有神庭才能说出这般毫不讲理的话来,偏偏还无人敢拂逆。
“是了,神庭做事不须向任何人解释,因为神庭也从未把其余修炼者当作人看!”
谷拥说话难听,但周围聆听之人却暗自点头。
神庭一直以修炼者领袖标榜自己,也一直在长生的道路上主导世人,却从来没有顾及过其余人的感受。
凡人如草芥,就连灭门的时候也不会放过,顺手杀之。
只有境界低微,容易操控的修炼者才能免除一死,下辈子都要承受悬剑之耻。
眼看着托月山等上宗一个接一个的消失在了神庭的铁血手段之下,所有人都担心自己会步了他们的后尘。
也正因为如此,才会有飞舟刺杀的事情发生。
“修行路上,每个人都有追逐长生的权利,岂是你神庭可以肆意揉捏的!”
海浪扑脚,神庭青冥三人也分散开来,隐隐包围住了谷拥。
这是汤谷岛最后一块还未被海水吞噬的地方。
谷拥独自站在上面,放眼四周,有的只是冷眼旁观的路人,和想要置他于死地的敌人。
他不怪路人,也不怕敌人,他只是想把心底里被幻境摆在了明处的情绪彻底爆发出来。
“托月山,会一直存在!”
海水彻底淹没了脚下礁石,谷拥再无可站之处。
“因为我,会成为神庭眼中,那根永远拔不掉的尖刺!”
白袍长老眼皮一跳,似乎忍耐到了极限,眼看扶桑遗境消失,便立即欺身而下,转瞬间便靠近了谷拥,伸手就要抓住他的脖颈。
“说完了吧?说完了就给我上路!”
话语刚落,原本由于汤谷岛沉没而波涛汹涌的海面瞬间平静下来,一丝浪花都不曾翻涌,好似镜面般平整。
白袍长老伸出去的手也如同海面一般不能动弹,永远的停在了谷拥身前三寸之处。
顾不得憋红的脸庞,神庭长老心中巨骇。
“这般威势?哪里来的真神境大能!”
由不得他胡思乱想,海天之间一声惊雷乍现。
“谁说托月山只剩一人?”
声音借海风,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面。
“谁又敢伤我托月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