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后，终于是轮到了郑凡。

“下一个，郑凡，三十二块五，签个字。”

郑凡签完字，也在一众议论纷纷中离开，比起惊讶于秦淮如的工资低，却是惊讶于他就是“郑凡”。

当初那两个月就转正，而且一转正就成了二级钳工，在轧钢厂可流传了挺多时日。

只是……因着他一向是本车间、食堂、四合院，三点一线，让许多人只闻其名，却不见其人。

这还是那次职工大会后，其他部门车间第一次见到郑凡，怎不可能多看几眼？

——职工大会前，也没人愿意去关注一个学徒工。

郑凡走出大楼，猛地停住了脚步，秦淮如可怜兮兮地挡在他的前面。

“秦淮如同志，你挡住我路了。”郑凡淡淡道。

“……”秦淮如深吸了口气：“郑凡，听说你家已经备好年货了。这、工资应该不急用了，可不可以借点钱给我？”

“不能。”郑凡无情拒绝道。

秦淮如：“郑凡，我保证会还的。这个年过去，下个月发工资我就还你。”

郑凡摇头：“秦淮如，这话你自己相信吗？你借别人的钱，什么时候真正还过？”

秦淮如：“我打欠条还不行吗？有了欠条在，总不怕我欠钱不还了。”

郑凡：“那也不行。这年头啊！欠钱的才是大爷，我要是拿着欠条让你还钱，你一哭二闹三吊，到时候被说的还是我。”

“同样要被说，我为什么要花钱找骂？秦淮如，让让，我家小丽还在家等着我回去做饭，没时候在这里跟你纠缠。”

秦淮如一听，心也一狠：“郑凡，你敢动手？你敢动手，我就敢嚷嚷。”

郑凡脸色一黑。

行吧！他最先苦难的就是这家伙来这招。

大伙排队领工资，正无聊着呢，秦淮如这一嚷嚷，那不全厂都知道了。

正因此，才跟她那么多废话，才没因着这家伙挡道，直接用手给推开。

可惜……躲不过，终究是躲不过。

“你借不借？不借我真的嚷了啊！到时整个厂都知道，你郑凡对我一个寡妇耍流氓。”秦淮如见他顾忌，态度嚣张了起来。

郑凡深吸了口气：“没事，嚷吧！你不要脸皮，我也不要了。你家还有三个孩子受你影响呢，怎么算我也不亏？”

秦淮如：“我这都活不下去了。还要什么名声？”

“切！”郑凡嗤笑：“二十七块五，还活不下去？那些学徒工怎么活？你有这勇气嚷嚷，你怎么没那胆冲着你婆婆贾张氏发火啊？”

“她一张长辈，不给你红包不说，还要你孝敬，你也就孝敬。你活得苦，怨谁？”

“你活得苦，反正跟我郑凡没关系。我郑凡就无情，没有同情心，你要博同情，还是去找傻柱、一大爷哭去。”

说完，郑凡脚步一迈，手一推，将秦淮如推了个踉跄，扬长而去。

秦淮如张了张嘴，终究是不敢喊“耍流氓”。

不说会不会有人相信，有人在这儿耍流氓，就说她还不敢完全得罪郑凡。

这一喊，以后想要在郑凡手中得到好处，那就再也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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