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上。
扑朔迷离。
数万群众的脑袋上,好似都顶着一根闪闪发光的问号。
陈洛带着一帮人来拆穿赵康贪污救济款,而赵康本人指责说是县令齐柏干的。
可齐柏就突如其来地出现了,并是以这幅惨烈的狼狈样子。
到底孰真孰假呢?
这一刻。
汗珠从赵康额头上的发丝间滚动而出。
他依旧在做着最后的狡辩。
“齐,齐大人,您怎么在这里,您不是在闭关吗?”
“我闭你妈!”
“奸货!”
面对赵康,齐柏怒得丝毫顾不得形象。
当着数万人怒骂,并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而后将真相昭告天下。
“各位,吾乃寿礼县令齐柏。”
“我上任后的第二个月,在一次赵康组织的晚宴中,他先是用毒烟将我毒晕,而后一直将我关在一个密闭如监狱的地方,直至前日获救。”
“我被关不知多长的时间呐,我整整三百多斤的肉,饿得不到一百斤了,几乎是要死的状态了。”
“若不是陈门主发觉此事,并且将我救出,恐怕我也会像祝大人一样,死不瞑目!”
这时,人群发出惊呼。
“祝大人?”
“那是上届的县令,我们的父母官?”
“他不是失踪了吗?”
这时,齐柏点点头。
“没错。”
“就是我们所熟知的祝大人。”
“上任之前,我也以为祝大人的死是个意外。”
“可在被关的那秘密监狱中,赫然有另外一副尸骨,从那服饰上来,我推测那尸骨正是祝大人!”
“传闻中祝大人是入了黑山,果腹了野兽……其实也是被这赵贱婢给害死的,咳咳咳。”
数万人前,齐柏将压抑在内心许久的事情大吼出来。
却因为情绪激动,让他那孱弱如枯枝的身躯发出了剧烈的咳声。
这一刻。
万人没有过激的愤怒声。
因为真相往往是黑暗的。
令人震惊的,令人恐惧的,令人无言的。
数万人再看那赵康时,只觉得背后发凉。
“你,你觉得他说得是真得吗?”
“应,应该是,不,就是真得。”
“他这么一说,似乎也能发现端倪。”
“你们想想,祝大人在世时,寿礼人安居乐业,到处是欢声笑语,人们不图大富大贵,起码衣食无忧。”
“可自从祝大人失踪的消息发布后,寿礼县似乎越来越难了,乞讨的人越来越多。”
“别扯什么边境战乱的谎言,祝大人在世时,也边境战乱呐!”
“没错,祝大人……想到他我就想哭,他可真是父母官呐,我家的孩子的修行费都是他补助了,可恶的赵康!”
“我早觉得这赵康是个伪君子,却没料到他如此歹毒!”
面对指责,赵康咧嘴大笑,可又似嚎啕大哭。
“可笑,可笑。”
“太可笑了!”
他指指齐柏,又指指齐柏,淡然的表情略作痴狂,“你们诬陷,统统是诬陷!”
“明明是你们两个合伙贪污的救济款,却想加祸在我的身上!”
“百姓们,我的好百姓们啊,你们可要开眼看看呐!”
然而,这话语苍白得不如馒头值钱。
百姓心中自有一杆秤。
有些事情无须解释太多,自然分明。
赵康一直说齐柏在闭关修炼,他代为行权。
修士出关时,整个人的精神气会是十分高昂,带着浓浓的正能量。
可看齐柏。
他面黄如蜡,双颊与眼球凹陷得宛如死去的干尸一般。
一副难民快饿死之样,还闭关修炼呢?还中饱私囊呢?
鬼才信呢!
阴沉的天气似是放晴,仅是笼罩在陈洛身上的阳光不断扩撒,洒满了整座广场。
这时,陈洛直指赵康的脸面,要撕裂他最后的伪装!
“赵康,是非曲直一眼便明,你何必还苦苦支撑呢。”
“但为了百姓能明了你的罪,上硬货。”
数人将一辆被黑布覆盖的马车拉到广场中心。
众目睽睽下,陈洛则大步上前,拉开了黑布,里面关押的人是县尉周武,还有赵康身边的知书。
此时,两人受伤惨重,全身是血,尚存一丝气息。
无数人仰头看去,震惊无比。
赵康也瞪大双眼。
“你,你胆敢对朝廷官员动用死刑。”
“死罪,这是死罪!”
齐柏却迈出一步,“朝廷官员?谁说他们是朝廷官员了!”
“现在我宣布解除二位,不,包括你,赵康,你们三位的所有职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