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的工作内容让楚士异常的暴躁。倒不是又出现了失控物，相反如果出现几个让楚士拿刀砍几下发泄发泄，反而更有助于他舒缓压力。

而是一摞表格，WTF。楚士想骂人，而且已经在没人的时候骂过了。

什么资格审查表，人员资料调查表，心里测试表，早楚士的桌子上堆了一摞。

楚士后悔了，可是当吴蒙还有艾秦耐心的告诉自己要怎么填表时，他觉得还可以忍一忍。虽然艾秦的方法有些不靠谱，“你从网上用关键词找几份，复制黏贴就行，”她懒懒的涂着指甲油，把手指头弄得像是刚从人肚子里掏出来一样血淋淋的。“对了，复制完记得改名字啊！”

“别听她的，你要认真填。不会的随时问我。”吴蒙一早就在锻炼身体，他说楚士给了他变优秀的动力。

“成功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和百分之一的天赋，但往往那百分之一的天赋更重要。”艾秦不失时机的泼着冷水。

“我只要比昨天的自己更优秀就可以了。”吴蒙说完接着举起哑铃，看来两人的相处早就有了一个平衡。

对于填表这东西，怎么方便怎么来。而且，楚士觉得对于填表做资料的心得，艾秦要比吴蒙有经验的多。毕竟之前就看到艾秦经常指导他怎么改打回来的报告。

做事不仅要实在，还要有技巧。

“《训练营申请表》……”楚士轻声的读着手里的表格名称，“这是什么东西？”

“呼——那个啊，所有的新入职队员都要去本区的训练营进行体能和心理测试，合格后就正式成为小队队员。”吴蒙解释道，“你不用担心，以你的能力绝对能通过。”

“不过听说他们今年进行了改革，说是引进了实战测试。危险性很大，还要签《测试前协议》。”艾秦的小道消息总是很灵通。

“不过，就像吴蒙说的，你已经有了实战经验，而且应该不是是太危险的失控物等级。你没问题。”

这天，楚士终于弄完了那些表格，扫描上传完，再把纸质表格放入档案袋交给梅姐后，一身轻松的走在回纺织厂家属大院的路上。

纺织厂这个老家属楼里住的基本都是老人，他们的子女大多数都只有周末或者接送孩子的时候才会来。

也有的时候连着几个星期都不会出现，因为有996福报，他们主动放弃了休息，选择加班。

好在老人们都懂孩子们的难处，默默的哄着哭闹着要爸爸妈妈带着去游乐场的孙子，孙女，外孙，外孙女。

“李大爷，您爬这么高做什么？”楚士刚走进楼道，就看见隔壁的李大爷正颤巍巍踩在凳子上从高高堆着的一堆他收藏的宝贝里拿东西。

“我要拿点报纸，屋里的写毛笔字快用光了。你下班了？”果然他的手上是一摞旧报纸，因为时间放着久了，已经发黄。

“是，刚下班。”楚士忙过去把大爷扶了下来。“下次拿东西找我就行，别自己爬上爬下的，危险。”

老年人最怕的就是摔倒，院子里很多之前身体很好的老人，一不小心摔了一跤，然后没多久就走了。

“这不是想着反正我也没事，就自己拿嘛，平时就一直使唤你干这干那，你也是心肠好，替我们这些老废物们干活也不抱怨。”李大爷笑出一脸的褶皱，“真是个好孩子！”

“都是小事。”什么东家王奶奶提一下米袋子，西家张大爷扛个花盆。就是顺手而已。

再说自己确实是喜欢做这些，尤其是大爷大妈们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让人心里暖暖的。

更不用说几乎每天都能吃到各家的拿手饭菜。

什么卷饼、烙馍，饺子，裤带面，楚士几乎把南北传统小吃都吃了个遍。

帮李大爷把凳子放回屋里，楚士打开房门，发现窗台上阿球还没出现，于是他打算先冲个澡。

两平米的浴室中，水哗哗的流着，一个介于青涩少年和成熟男生间的中低音忽然想起，并且开始纵情歌唱着，“下一世的你就别再拥抱我——，别以为那只不过是得得得动作——，啦啦啦带过……”

唔，怎么说呢，音色很棒，情感充沛到爆炸，但是只有偶尔一个音在调上。

此刻，一墙之隔的厨房窗台下，正奋力一跃的阿球像是被歌声击中了灵魂，突然静止在了半空中，接着全身脱力，直直坠落下去。

好在这只是一楼，好在后窗这下面都是杂草。

阿球没有丝毫犹豫，奋力的滚向远方。仿佛身后又洪水猛兽正向它袭来。

其实全家属院的人私底下都有个共识，那就是楚士是个好孩子，只是歌真的可以少唱一些，但大家似乎又都很默契的没有和楚士提过。

毕竟歌虽然唱的有点那啥，但是孩子长得好，心眼好，还不能让人有点点小瑕疵么？

“爷爷，楼下是在杀鸭鸭吗？好可怜，鸭鸭那么可爱，为什么要吃鸭鸭？”楚士家正上方的二楼王大爷家的孙子，此刻正站在椅子上一边吃着棒棒糖一边扒拉着窗户框探着身子往下看。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可别在窗户口玩，”李大爷赶忙跑过去抱下了孙子，然后把窗户轻轻关上了。

“是楼下的哥哥在杀鸭鸭吗？鸭鸭哭的好惨。”小孙子瞪着黑溜溜的眼睛看向自己的爷爷，担心的问道。

“这——”王大爷不知道怎么解释，“呃——鸭鸭没事，鸭鸭——就是有些无聊，它在学说话。”

“哦，鸭鸭没事太好了！”

晚饭后，楚士也和大爷大妈们一样，在小区院子里散步。

王大爷家的小孙子忽然冲到了身前，好奇的问楚士，“哥哥，你家的鸭鸭学会说话了吗？”

“鸭鸭？什么鸭鸭？”

“啊——那什么，小楚啊，一会来拿饺子，你刘奶奶包了很多，有你那份！”王大爷一边有些夸张的笑着，一边赶忙拉走了小孙子，“走！走！带你买糖糖吃！小猪猪的！”

身后，留下了楚士一头雾水的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