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安年眼神里没有丝毫慌张。
她走到温晟面前,轻轻唤了声:“温晟。”
隔了几秒,温晟才缓缓睁开眼眸。
她倒了杯温水递给他,等他吃完退烧药,她接过水杯放到桌子上。
她蹲下身子,轻轻揭开带血的纱布,是一道刀伤,伤口有点裂开了。
看样子应该是新伤,他这种情况应当在家好好休养的。
黎安年看着这伤口的位置忽然感觉有些熟悉,那天晚上戴帽子的那个男人也是伤在这个位置。
但那人和温晟除了身形差不多,要说声音和做事风格都不太像,而且那人一看就一身的痞气,而温晟没有,也许只是巧合而已。
黎安年收了思绪,将带血的纱布扔进垃圾桶里,又拿了新的纱布处理伤口周边的残血。
她去温晟房间的时候看见药盒旁的纱布,便一起拿着了,因为一般人不会带着纱布出门的,除非他受伤了。
温晟似乎真的没什么力气了,阖着双眼,一动不动,任由她的动作。
“我带你去医院,这什么都没有,如果感染了……”
“不用去医院。”温晟有气无力的开口,“你帮我处理。”
温氏集团温总深夜因刀伤去医院,一定会对公司造成不小的影响,所以他不能去医院。
“你不怕我对你图谋不轨了?”黎安年话里带着刺儿,处理伤口的手却是小心翼翼。
毕竟他俩从结婚到离婚一见面就没和平相处过,她也明白温晟不去医院肯定有他的顾虑,但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她需要温晟保持清醒,所以故意这样说。
虽然话说的轻巧,但黎安年的眉头从纱布揭下来那刻就没舒展开过,她不是没见过生死,只是她没给人医治过。
温晟见她神情凝重,手上的动作小心谨慎,有些失笑,这个女人还真是刀子嘴豆腐心。
温晟轻轻开口:“你又不是第一天对我有这种想法。”
黎安年拿着纱布的手一顿,深吸一口气:“你忍一下,我第一次做,可能会有些疼。”
温晟有些愣:“现在?”
黎安年毫不犹豫地开口:“对。”
温晟缓缓瞥过头不看她:“现在不行。”
“现在不行?那要等什么时候?再不上药那我只能送你去医院了。”黎安年有些急了。
温晟眸光微闪,拿了手旁的药递给黎安年。
她上药的动作尽量放轻,时不时抬眸看向温晟,他闭着眼,似乎也没有感觉到痛。
黎安年替他上好药,又拿新的纱布包扎好。
她伸出手想摸他额头,看看有没有退烧,然而却再一次被他阻拦。
还真以为她想占他便宜似的。
“还可以站的起来吗?”黎安年耐心地问道。
温晟没回答她。
“我扶你到床上休息。”黎安年不等他开口,弯下腰把手搭在他的胳膊上。
温晟睁开眼,撑着沙发的一侧,勉强起身,尽管他尽量不把重量压在她身上,但黎安年还是觉得有些吃力。
她扶着温晟躺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就走出卧室,出去的时候特意留了门,她担心如果温晟有事她听不到,毕竟她现在的这副身体各方面都不是很灵敏。
黎安年躺在沙发上,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迷迷糊糊之间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她睁开双眼,声音是从客厅传来的,而她正躺在床上,应该是温晟将她抱到床上的。
黎安年起身走出卧室,看见刚好打完电话的温晟。
“你的伤好些了吗?”黎安年边说边踮起脚,要去摸温晟的额头。
温晟抓住黎安年的手腕:“嗯,已经好了。”
听到温晟这样说,黎安年顿时放下心来。
她担心的是这房间里就他们两个人,他要是真有个什么意外,她肯定脱不了干系,现在的她整个一三无人员,无钱无权无灵力,万一再成了一个背锅侠,那最后遭罪的还是她自己。
她可不想后半辈子在牢里度过。
温晟看着黎安年如释重负的模样,沉默半晌才开口:“你这么担心我,是不是想跟我复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