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又恢复了沉静。
凌知从马上下来,径直走向一棵高耸入云的枯树边,身子靠在上面,双手无力地垂着。
“哐啷”一声,长剑掉在地上。
凌知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绷紧的神经在这一刻松懈下来,随之而来的便是钻心的痛还有无尽的疲惫,以及劫后余生的唏嘘。
“咝!”凌知忍不住轻呼一声。
她的手太疼了。
赵挚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在她面前,手里的长剑被他随手放在地上,他轻轻地托起她的手放进掌心,不敢用丝毫力气,眉头不自觉地皱紧,语气是他不曾有过的温柔和心疼:“疼吗?”
凌知无力地翻了个白眼,虚弱道:“我在你手上扎透几个窟窿看看疼不疼?”
“不过……我现在已经疼麻木了……”
她话音刚落,突然就觉得身子猛地腾空而起,凌知轻呼一声,再回神,发现自己被赵挚稳稳地抱在怀里。
凌知想用手指轻点男人,可她抬了几次,发现都抬不起来,便作罢了,“喂,你不会这个时候还要对我那啥吧?”
赵挚没回她,把她抱上马背,让她横坐在上面,自己单手搂住她的腰肢,凌知的脸贴着他的胸口,闭着眼睛。
就在凌知以为赵挚不会回答的时候,男人冷清的声音自头顶响起,“我对你没性|趣。”
凌知连眼皮都没抬,切了一声:“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
赵挚这回更加直白露骨:“爷对你的身子不感兴趣。”
凌知被男人的话气得牙痒痒,她虽然真没有想过会跟他那啥,但是被人这般嫌弃,心里总归有些不舒服的。
她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免得这人待会儿再说些话气她。
知道这人不会对她怎么样,凌知就安心地躺在他怀里,本想就此小憩一会儿,然而马背上实在太颠簸了。
赵挚骑得又快,她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被颠出来了。
而且姿势别扭,弄得她的腰也都快抽筋了。
凌知动弹几下,想换个舒服点的姿势来,赵挚以为她身体不舒服,手上不自觉地又搂紧了几分,沉声道:“马上就到,再坚持一会儿。”
凌知一愣。
想说她只是想找个舒服点姿势而已。
随后感觉到腰间一紧,男人的大掌箍得紧紧的。
她根本就动弹不得。
凌知认命地叹了口气,窝在他怀里不再动弹。
晋王府。
冬至节挂上去的两盏大灯笼还未取下,昏黄的烛火透过红色的灯笼纸在地面上投下一个圆圆的光晕,门口的光昏暗暗的。
借着微弱的烛光,门童看清了来人的面貌,赵挚一身狼狈,身上的锦衣华服此刻也破烂不堪,一向高冷好看的脸上也沾满了血迹,怀中抱着一个女子,即使身上全是伤,面上却看不出丝毫痛苦情绪。
门童面色大骇,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王爷像今夜这般狼狈过,以前的他哪一次不是风度翩翩,丰神俊朗的。
门童不敢多想,喊了声王爷后,立刻将大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