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挚声音温润好听道:“娘娘,四哥心里一直念着你呢,他早就在书信里告诉我,说前两年冬至过年都没回来,心里一直对父皇和你有些愧疚,念着今年冬至一定得回来看看你们,这不他都已经动身往京城赶了,谁知突然遇上大暴雨,眼瞅着冬至前赶不回来了,就急忙派人送来这封信,让我转交给娘娘。”
胡贵妃笑着接过,“你什么时候嘴皮子也这般贫了?”
话虽是这么说,胡贵妃心里多少有些安慰。
儿子虽然过节没有回来,但起码还记得给他这个老娘寄封信回来。
没有把她给忘了。
“儿臣是实话实说。”赵挚见她神色好了些,不似刚才那般落寞,心里也松了口气。
然而,当他看见胡贵妃拿着信件就像对待人世间最珍贵的珍宝似的,他心里又像被针扎了一般难受。
袖子里的手也不自觉地攥紧。
许娴妃看了几次赵挚,总觉得儿子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哪里怪,她又不动声色地瞄了他一眼,赵挚的表情太镇定了,镇定到许娴妃以为是自己胡思乱想了。
挥去脑海的胡思乱想,她捻起一块枣泥酥送到赵挚面前,笑言道:“尝尝,这是我做的枣泥酥,味道可还合你胃口?”
其实赵挚自懂事之后便鲜少吃甜食,爱吃甜食的是赵瑾,但赵瑾每回吃甜食都会拉上他,而且他尤其酷爱母亲做的甜食。
时间久而久之,许娴妃便以为儿子也爱吃甜食。
其实不然。
赵挚不忍拂去母亲的好意,把整个枣泥酥一口塞进了嘴里,对于不爱吃甜食的赵挚来说,甜到掉牙了。
但他还是面无表情地给它吃完了,神色看不出丝毫异样:“还不错。”
许娴妃听了心里很高兴,以前见他跟瑾儿在一块吃甜食的时候,每回都是瑾儿吃的欢欣雀跃,他却总是苦着一张脸,眉毛紧皱。
满脸都写着不情愿。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吃甜食便没了这种表情。
见儿子喜欢,许娴妃也是高兴:“我还做了不少,有豌豆黄,桂花糕,还有绿豆糕,你走的时候,多带些回去。”
赵挚想说晋王府什么都不缺,不用专门带这些回去,但当看到母亲脸上的期待时,所有拒绝的话最后汇成了一个“好”字。
许娴妃又道:“今儿个你就在延禧宫用膳吧,陪我和你娘娘好好吃一顿团圆饭。”
赵挚今天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加上有些日子没来宫里看母亲了,今儿又是冬至日,本就是个大团圆的日子,他刚想点头说好,高祖皇帝身边的孟公公就过来了。
他一挥拂尘,恭敬道:“给贵妃娘娘,娴妃娘娘请安,给晋王请安。”
“免礼吧。”胡贵妃道。
“孟公公,是皇上派你过来的吗?”
孟公公是高祖皇帝身边的人,一般不会离开皇上左右,今日来了延禧宫,胡贵妃便猜测是皇上派他过来的。
往年的冬至日,高祖皇帝带着她们给太后拜节之后就会去皇后的院子里跟她一块过,今日却派孟公公来了延禧宫,难道是让许妹妹陪皇上一块过节?
孟公公笑容满面,尖着一副嗓子道:“回贵妃娘娘话,皇上派老奴来请晋王去养心殿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