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山深处是几级石阶和一道石门。
一股黑色雾气顺着石阶往下飘去,飘进了石门之中。
越过这道石门,仿若一下子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满是哀嚎,空气浑浊不堪,除了血腥味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臭味。
像是腐烂的肉,又像是各种排溺物的味道。
尽管顾苒心里有所准备,但她仍被眼前这一幕震惊了三观。
从石门一直到远处数十米的距离被分出了数十个小屋子。
每个屋子里都关着一个女人,她们的身上是各种各样的伤痕。
就像是刚才从那两个土匪那里偷听到的一样,有的折了胳膊,有的断了腿。
更多的则是她们身上那一道道被刀子划出的伤痕,旧的伤口结了疤,新的伤口就又添在这道疤痕上。
全身上下就连她们的脸上都是这样触目惊心的伤口。
而所有的屋子周围则用兽皮细细包裹着,杜绝了这些女人撞墙自尽的念头。
此刻顾苒已经化为了人形。
她的脚步声很轻很轻但饶是这么细微的声音都让那些女人忍不住浑身打颤,更有甚者竟大小便失禁,这个空间里登时混合了一种更加难闻的气味。
顾苒没有再往前走,她看着这些女人脚上坚硬的铁镣,心中嗜血的欲望越来越盛。
她一挥手,当即有无数黑色魔气被释放出去,这些黑色魔气将这些屋子的栏杆尽数腐蚀后,又落在了那些铁镣上。
“刺啦”
一股股金属腐蚀声响起,铁镣在升起一阵白烟后,“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
但却没有人敢走出来,她们蜷缩在角落里,不敢看向外面。
生怕因为自己一个小举动就惹恼了来这里的人。
顾苒见状,右手紧紧握成拳头,她眯着眼睛喊道“你们自由了。”
这句话在冗长的甬道里回荡着,那些女人却依旧不发一言,缩在那里如同一个死物。
“我说你们自由了,听不懂吗?”
顾苒沉着声音喊了一句,下一刻她便闪现在离她最近的女人面前,拽住了那女人的胳膊,企图将她拽起来。
可女人的眼神里却透露出惊恐,她张着嘴短促地喊了一声“啊啊”
在她张嘴的瞬间,顾苒清楚的看到女人嘴里空荡荡的,舌头已被人齐根割断。
顾苒忍不住撇了下头,目光下移间,她又看到了女人脚腕处的伤痕。
那铁镣已经将她的脚腕磨出了深深的沟壑,血痂结了一层又一层,并不时有血珠渗出。
她的脸色当即一沉,神识瞬间外放,当即判断出女人已经没有了行动能力。
“当真是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此时此刻,顾苒突然想起了这句话。
她用手在墙壁上狠狠一凿,一个大洞赫然出现。
地上的鲜红的血液和排溺物时时刻刻在刺激着顾苒的感官神经。
到最后,她干脆彻底放下了拯救这些女人的想法。
顾苒松开了女人的胳膊,眼神逐渐冰冷,整个人散发着浓郁的寒气。
“你们想报仇吗?这样苟延残喘的活着做那些人的玩物,你们甘心吗?”
说话间,她的身上开始飘散出黑色雾气。
这些雾气缓缓飘进每一个屋子里,落在每一个女人的身上,将她们内心深处的渴望放到最大。
“啊啊”
离顾苒最近的女人率先做出回应。
她看着顾苒,双眼充满血色,眉目间写满了不甘心三个字。
接着,更多的女人开始回应顾苒“啊啊”
她们的舌头虽然被割掉了,但顾苒仍旧能从这一个音节里听出她们的怒气。
“好,既然你们都不甘心,那就跟我一起成魔吧,去亲手杀了那些畜牲!”
顾苒的缓缓抬起头,眼睛看起来阴郁又暗沉。
接着,她双手打出一个法诀,刚才落在女人们身上的黑色雾气便钻进她们的身体中,成为了魔种。
随着顾苒的催动,魔种开始由内而外地改造她们的身体。
每一个女人都被体内汹涌而出的黑色雾气紧紧包裹。
但她们却没有一个人发出哀嚎,对于她们来说,改造身体的痛苦远远比不上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牢”中所承受的痛苦。
顾苒知道魔种的转化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而那个大当家着急娶她,定不会出现在这里,便先离开了“地牢”。
这一次,她并没有重新化为黑色的雾气溜出假山,而是光明正大地走了出去。
当她踏上几级石阶走出来时,将那两位看管地牢的土匪吓了一跳。
“你,你是什么人?!竟然敢趁我们不注意擅自闯下去!”
“真是活的不耐烦了,看爷爷我这就抓你去见大当家!”
眼看一身黑衣的顾苒越走越近,那两个土匪当即亮出来自己的兵器。
两把在烛火下闪着寒光的长刀。
他们的心里虽然忐忑,但自尊却不允许他们向一个女人求饶。
“呵,不知所谓。”
顾苒看着两人,丝毫没有停顿。
一声冷笑在假山中响起,随即便有无数黑色雾气朝那两个土匪汹涌而来。
黑色雾气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将他们层层包裹,拖进了假山深处的“地牢”之中。
整个过程发生的很快,两个土匪甚至都没来得及呼救。
“好好享受接下来的一切吧。”
顾苒缓缓勾起唇角,这两人只是她送出的一个开胃菜。
一想到这个寨子血流成河的场面,她便觉得越发痛快。
她从假山中出来时,寨子四处都挂满了红色绸缎和大红灯笼。
但这些东西在顾苒眼里,并没有为寨子里增添喜气,相反因为和寨子格格不入,倒另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她笑着看了眼在假山顶上站着的不白,右手食指则放在唇边做了个“嘘”的手势。
随后,她的真身“嘭”地消失,取代了新房中正穿着大红嫁衣的傀儡。
“入魔的你比往日真实了许多,似乎更加让我舍不得了。”
不白面色平静,望着顾苒刚才站立的位置,缓缓隐去了身形。
摆满红烛的新房中,顾苒正穿着一身大红嫁衣坐在床上,她头上还盖着一个大红盖头。
一条黑色的小蛇,从敞开的窗子处游了进来。
在看到坐在床上的顾苒时,它的动作顿了顿。
还不等它再有动作,就听门外传来一道嘹亮的声音:“娘子,我们入洞房吧!”
这声音粗犷而猥琐。
小黑蛇立马昂起头,对着门口的方向不停地吐着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