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上次乘坐马车,这次直接骑马出行,就是走到一半路后,拖着一辆小木板车,这才又减缓了速度。
如若不然,这时间还得再缩。
到达开封府,三人丝毫不耽搁,直接前往慈乐斋。
开封府的状况,跟许麟宴想象中的画面完全不一样。
毕竟按照他的思维,发生这种巨大疫情之后,肯定甚少有人上街,就算出门,亦是浑身重重包裹,绝不轻易和人接触。
许麟宴以为,依照这年代的百姓的思维,敬畏鬼神,叩拜天地,发生重灾大祸,肯定少不了向上天祈福,驱逐恶鬼。
说不定这大街小巷,每家每户都会挂上符篆,黄符敕令,皆不少矣。
很可能还会请来道士法师,驱邪避害,祈佑安康。
但是,这一幕并没有发生。
许麟宴所看到的一切,并没有这种神鬼气息浓郁的场景,百姓们看起来,还挺正常的。
就是行色匆匆,甚少有人说话,但街上行人亦不少,大家都害怕这个恐怖的瘟疫。
大街小巷里,凡是医庐药铺,均被人潮挤满,只恨不得将整家铺子挤掉,好买来自己所需的药物。
外乡人并不知情,但在县城里,瘟疫情况早已传至大街小巷。
就连三岁小孩子,都被大人们严加看管着,三令五申不许到处流窜,以免染上病症。
明明外头的人都害怕染病,与人交流极少,行走亦是匆匆,绝不与人轻易接近。
但是一起涌向了医庐药铺之后,却又挤得满满当当的,根本无人排队,伙计也压根儿无力维持秩序。
许麟宴看到的,都是密密匝匝的人群,时常迸发出一句句脏言秽语,和身边跟自己挤来挤去的人互相叫骂。
见此,许麟宴只能摇头说道:“同是买药人,相煎何太急。”
按照后世规矩,这些人不保持距离不排队,别想买药了。
甚至后来进药店,都得拿上证明许可。
疫症爆发伊始,异常严重之时,排队时,每人隔开至少一米之距,以免飞沫传染。
但是,如今的官府衙役,压力甚大,光是处理日益骤增的病患都分不出人手,哪儿来的精力管理这些买药之人的事情。
百姓们也不懂那么多,许多人甚至不知道什么叫飞沫传染……
他们不清楚,就连说话都能被别人的飞沫沾染上,飞沫也会传病。
这是时代的局限。
医者并非不知,可无知人在这时代,却太多了,无从普及。
说不定广而告之,百姓们还不以为然,认为你在胡说八道,满口荒唐言,意在制造恐慌。
狗咬吕洞宾的事件,千百年来层出不穷。
很多人甚至不是故意的,但他们却造成了这一境况。
仅仅是因为他们无知罢了……
许麟宴目睹,大多数叫骂的人,飞沫狂喷,都没戴上布巾和面纱。
整个开封城,所有药馆都陷入了运转艰难,人潮爆棚的现况。
平日时不见有这么好的生意,可这生意滚滚的来因,药馆老板们却伤不起。
“看这情形,我家慈乐斋肯定也差不多了,估计连储备的药物都要用光了,这可如何是好?”瞿镇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