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瞿府,瞿黎的房门紧锁,下人都被打发到了院外守候,独属的院子里,以她如今喜静为由,让丫鬟小厮等人若非必要不要进来。
她睡眠情况不佳,清浅的脚步声都会被惊醒,无法保有良好精神面貌,院子里最好不要有人随意走动。
如此一说,瞿青让人给女儿煎了两副药,便同意了她对自己院落的布置。
此时,瞿黎正在房内与自己的情郎单独相处。
别误会,此年代贞洁比天高,他们谈情说爱,不代表就会在房内研究人体解剖学……
只是很单纯的互诉衷情罢了。
到了夜晚的横公鱼,自然是一派身着郎朗红衣,丰神俊秀的好男儿形象。
也只有在夜晚,横公鱼才能冒上头来,在万籁俱寂之下,悄悄与心爱的姑娘幽会。
瞿黎这段日子精神不济,纯粹是这原因导致的睡眠不足。
而非失眠易醒,身体出了毛病。
奈何瞿青医术高明,却也不是无所不能,无法查出浅眠的原因,只好开了几副定神安眠的药给女儿服下。
反正可以强身健体,瞿黎索性也不装样子,当面服下,更不引起怀疑,只当是药物无用。
当然,这几天也把瞿青急坏了。
医庐的情况愈发不妙了,女儿又得了如此怪病,真是急煞他也。
如今,瞿黎和横公鱼今晚,就是在厢房中商量着这件事情。
总不能一直拖下去不是?
“我不能伤爹的心,这借口不能一直用下去了。”瞿黎异常严肃的说道。
她虽呵护好不容易和情郎相处的时光和机会,但若是累及家人,她忧愁抵触的情绪便愈发浓郁了。
得想想办法……
有没有可能两全其美?
只是,还没来得及等横公鱼想出两全之法,话都没能吱一声儿,乍然间,他竟高叫了一声。
闺房内,一袭鱼纹金线镶边红袍的男子,骤然间便惊人的变成了一条硕大的似锦鲤鱼的东西。
用鱼尾站直在地面上,横公鱼不可置信的瞪着自己的两边鱼鳍。
那原本,是属于他晚上的双手……
奈何——
横公鱼侧头一望,透过雕花窗棂,薄薄的窗纸,灿亮的光芒乍现,白茫茫的光束从镂空窗台上投射进来,无一不在说明着,外面已然天色大亮。
“外头打更的不是才过三更?怎么这就天亮了?是我们说得都忘记时辰了吗?”
瞿黎意识到这一点,脸色大变,立即紧张的看向了变回鱼身的横公鱼。
“你得尽快回到冰窖里去,否则让早起的下人看见就糟了!”
没错,横公鱼白天就窝在瞿府的冰窖之中。
瞿府家大业大,建有冰窖保鲜冰存自然是少不了的。
瞿黎使了个伎俩,以为爹祝贺半年后的寿辰为由,要在冰窖里亲自雕刻一樽瞿青的冰雕,到时作为寿礼敬上。
否则女儿日渐长成,迟早要嫁人,无法再侍奉爹左右,在膝下承欢,实属不孝。
亲手刻此冰雕,以表女儿对爹的浓浓孝心和敬爱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