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顺茫然道:“拿来什么?”
“鲛珠啊!”明华理所当然的道:“莫非你想赖账?”
肖顺眼珠子一转,一拍大腿道:“啊呀!鲛珠在我家中。我今日没带在身上!”
明华冷笑:“你家在何处?”
肖顺嘿嘿笑道:“在福建啊!”
明华早料到此人是个赖,没想竟无赖至此!
连素来待人温和的月向宁都面无表情冰冷的道:“斗珠坊的规矩。不留珠,便留人。”
肖顺刹时打了个冷颤,瞧向周宝宏。周老板暗骂:今日亏大了!他心情极差,对着肖顺没好脸色的道:“肖老板,怎么,想在我周记宝铺赖账?!”
肖顺听懂了他言外之意,忙陪笑道:“怎么会呢!只是我出门在外,那么珍贵的鲛珠也不可能随身带着啊!不如这样,我立张字据给月大小姐。一个月内,定然将鲛珠送到府上!”
明珠冷笑不止:一个月?这等老赖,若是跑了她何处去寻?
两楼正中间的雅室忽然开了门。从内走出一位发须皆白的绿袍老者。他肃目横眉,对着肖顺道:“肖老板。不若你家书一封,我派人携信取你鲛珠而来,如何?”
肖顺一见此人,腿脚微软:“吕、吕会长!您老也来了啊!”
吕会长冷笑道:“今日老夫不仅长了见识,还看了一出好戏哪!”
肖顺满面通红,周宝宏也暗叫一声:糟糕!怎么把这位老先生给忘了!
“吕会长的法子好!”他忙给肖顺使眼色。
肖顺却道:“这也不妥。那珠子我藏在秘密之处,家人找不到啊!”
吕会长还未答话,又从屋内走出两名身着劲服腰佩长剑的男子。
其中一人道:“既然如此,就由我兄弟二人押送你回福建!取到鲛珠便罢,若取不到,便卖了你给月家为奴!”
明珠早已认出吕会长便是当初在梅岭花市看她剖出鲍鱼珠的老者。心中一乐:有势可仗,何乐而不为!立时嫌弃的道:“谁要此人为奴!他若不肯交出鲛珠,两位就将他直接装了麻袋送进海里喂鲨鱼!”
肖顺又怕又恼,双腿打颤。他可是个人精,看得清楚:吕会长说话办事还讲个理,但后面出来的两个家伙就没那么客气了。什么人敢随随便便的卖良民为奴?这雅间里必然还有个更厉害的人物!
当即擦了汗,陪笑道:“月小姐莫生气莫生气!我话还没说完呢!方才讲了,我还留有两颗鲛珠。其中一颗的确是在福建老家。另一颗哪,我存放在了合浦的宅子里。我这就派人去取!”
侍卫模样的两人冷笑声道:“谅你也不耍花样!”便和吕会长一起退回了屋内。
周宝宏回想起吕会长入点珠阁时,他正忙着清点卖蚌的银钱与数量。只依稀瞟到吕会长与一名戴着帷帽的男子同行而来。他赶紧叫来迎客的侍从,问:“吕会长带谁一起来的?”
侍从低头道:“不知。但吕会长对那人颇为恭敬。”
周宝宏咂嘴:吕会长是什么人!广东广西,整个珠宝界的行首!就算是京城来的人,在他面前都要客气三分。能让他恭敬的人,会是什么身份?
他忽觉后背发凉。不由缩了缩肩膀。
惹不得啊!
只是那鲛珠——他目光不由掠过风华一身的月向宁,混了那么多年的他从来不会心存侥幸。他飞快的朝肖顺丢了个眼色,肖顺自是会意。
不料明珠在边上冷冷的道:“我等未曾见过鲛珠,你可莫要用其他珠子糊弄我!”
肖顺的喉咙滚了几下,嗬嗬的说不出话来。他那几颗珠子,特意卖给了远来的洋商,倒也不担心会泄露什么消息。但也明白,这回不放些血是糊弄不过对方了。鲛人的泪珠岂能只是普通的珠子?
肖顺有气没力的应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