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头那辆马上,高氏已是被颠得七荤八素,坐在马车上撩帘子往外瞧,正瞧见前头马车的情形,瞧着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儿,只觉得胃里的酸水翻腾的更加厉害了!
“贱人!”
高氏低低骂了一声,前头赵衡翀似有所觉转回头来,高氏忙放下了帘子,一旁的嬷嬷见状劝道,
“世子妃,您可是万不能忘了前头夫人所说的话,这一回夫人也是拉下老脸来苦苦求了王妃才能让您跟着去蛮州,您可万万不能毁了这机会!”
高氏恨道,
“我一瞧见那方氏的样儿便来气,恨不得立时上去扇她两耳光!”
那嬷嬷皱眉道,
“世子妃,那方氏已是世子爷的过了明面的侧妃,现下又育有一女,便是你复宠也不能将她如何。您还是多想想法趁着这一回出来哄得世子爷回头转意,生下个一儿半女才是正理!若是再让方氏抢在前头怀了二胎,这以后的事儿可就难说了!”
现下王爷因着平叛有功,圣上对王爷信任有加,将这节制蛮州的兵权也是交到了王爷手上,假以时日落到世子爷手中的必是一大片西南之地,在这里除了皇帝便是镇西王最大,世子爷以后必是这皇族第一人。
老爷与夫人正是看中了这点,才竭力为世子妃说项,这才令得王爷与王妃出面压制那方氏,给了世子妃复宠的机会!
只是世子妃这性子实是太过娇纵,你瞧世子爷对方氏那落进眼珠子里的样儿,若是世子妃再不收起脾气小心应对只怕只怕这世子妃的位子真要不保了!
高氏如何不明白这道理?
只是她心中气愤不过,瞧见方氏那狐媚样儿便来气,心头的火怎么也压不住!
一路车马摇摇,入了蛮州境内,赵衡翀却是一贯的低调不显,将妻女从人等全数安排在了蛮州城中一处宅院当中,对外只托是商贾身份,到这处来做生意,外头人并不知这处乃是镇西王世子的府邸。
赵衡翀安排好妻女便自己到城外驻军营中住下,每隔十日才回府一次,平日里只是高氏与方苒苒在这府中,虽说高氏乃是正妻,不过赵衡翀知她禀性,如何也不会将方苒苒与女儿交到她手中。
这厢安排了人手专门伺候高氏与方氏,将这宅子后院分了东西两处,一人在东,一人在西,东面管不到西面,西面也不会去招惹东面,由赵衡翀的心腹下人看着,两边倒是相安无事。
如此一呆便是三个月,方苒苒在这院中一心养育女儿,眼看着四时由春到夏,渐渐进入炎热之中,这日头越发的长了起来!
赵嫣小孩儿怕热,不过刚入夏便热得不成了,每日里最爱的是泡在水里,方苒苒却不敢让她在水里呆久了,一抱了她起来,这小魔头便要哭上一个时辰才能解恨,有时闹得方苒苒实在受不住了,便趁着赵衡翀回来时提道,
“世子爷,眼看着天气越发的热了,这宅子又是新入住没来得及储冰,嫣儿这一阵子时时与我哭闹,显是受不得了!不如我们寻个地儿避暑去吧?”
赵衡翀闻言想了想道,
“这城里自是没有山里凉爽,再热些是要出去避暑的,我让人寻一间宅子打理一番,你们母女便搬过去吧!”
这厢说到做到,果然在城外野狼谷寻到了一座别院,回来同方苒苒讲道,
“仓促之间倒是没寻到合适的,买了一个小的!”
方苒苒便问,
“有多小?”
“不过两进的宅子,你们若是去了便带不了多少下人,没有帮你顾着嫣儿,只怕是要劳累了!”
方苒苒想了想道,
“这有何妨,你瞧瞧那田间地头的农妇背上背一个,田边还栓一个,自家又在做农活,日子不也是照样过么,我也没那么娇气!”
更何况在嫣儿那孩子只认亲娘,夜里都是方苒苒自己带着,白日里有两个丫头抱着便成了,用不了多少下人!
赵衡翀闻言抱着她亲了亲道,
“委屈你了!”
方苒苒笑道,
“能跟着你我便不觉着委屈,你若是让我留在王府里,纵是使奴唤婢,下人成群又有什么意思!”
两人商议好后,方苒苒母女便收拾了东西,只点了两个丫头,两个粗使的婆子和一个年长的嬷嬷跟着,那边高氏却听到了风声,身旁的嬷嬷道,
“世子妃还是要想个法子跟着去才是!”
高氏却皱眉道,
“那处离着城远,世子爷只怕难得去一趟!”
那嬷嬷心中暗叹,
“虽说远些,但世子爷是骑着马呢!你在这城里又如何,方氏不在城中,你当世子爷还会回这处来么?”
面上却是笑道,
“离着城远好,清静又凉快些,更有那宅子又您与世子爷碰面的机会不就多了么?”
那似在这处,东西两院,世子爷回来走到分岔口处却是眼都不瞄一下便转到左面,倒是半点儿没有将右面这院子里的人放在心上,这样下去别说是三年五载便是十年、二十年也难见世子爷一面啊!
更何况世子妃如今年纪已不小了,女人家青春易逝,再不想法子抓紧了世子爷,便是世子爷进了这院子,上了这床,世子妃也是生不出来了!
高氏被劝了几句,也听话的去见了赵衡翀,
“世子爷!”
赵衡翀端坐在书案前批阅公文,抬眼瞧了瞧她,淡然道,
“坐吧!”
高氏过去坐下道,
“世子爷,听说世子爷在在城外买了一座宅子,这夏日预备着去避暑?”
赵衡翀点头道,
“嫣儿不耐暑热,怕积在心里伤身子,便让她母女到城外去避一避!”
高氏拧紧了帕子,低头道,
“妾身也也想去”
赵衡翀一愣应道,
“那宅子伺候你的下人多只怕是住不下的,你若是不耐热,我让人上街高价买冰去!”
高氏闻言却是眼泪落了下来,
“世子爷这是这是打算就这么撇了我在这处,任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么?”
说着说着眼泪落到膝上裙上,立时打湿了一大片,赵衡翀紧皱了眉道,
“你也不必哭,有今日之事也是你自寻的,你要去也成,不过身边只能带上两名下人!”
赵衡翀知她自小锦衣玉食,又是受宠惯了,下头少了人使唤日子久了,必是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