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问过他我的伤势有何法子?”
宋屻波犹豫半晌才道,
“死老鬼说……说了,前头……他受伤是我师伯医治的,但却需脱光了衣裳,以内力逼入穴道之中驱走阴寒……”
“这……”
方素素闻言都是有些踌躇,
虽说邱前辈是长辈又为了自己的伤势,但这事儿……这事儿……实在……实在有些……有些羞人……
若是师父在便好了,师父若在倒是能给我疗伤!
宋屻波看她脸色道,
“这事儿确是有些难办,你是女子本就性寒,受了这阴毒的掌伤附在体内日子久了伤到内腑,便是好了以后练功也会难有进益,必需得有精纯内力之人全身上下打通筋脉,一点点将阴毒驱走……”
吞吞吐吐又道,
“死……死老鬼说了,你……你若是不想让我师伯疗伤,我……我也能为你疗伤的,只是……只是要慢些……”
一句话,顿时弄得两人都腾得红了脸,屋子里立时沉静了下来,本是疗伤说起旁人来方素素倒不觉什么,但一起到自己除了衣裳与屻哥疗伤……
这小脸立时不由自主的红了个通透,宋屻波更是心中有鬼,脸上更红,两人呆呆对视良久,才听到方素素声如蚊呤道,
“屻哥……你……你容我想一想!”
这时节宋屻波只得唯唯应诺,
“你……你再想想……再想想……自是应多想想的……”
这厢两人又红着脸半晌无语,宋屻波见方素素身子都快要滑到被子里头了,便动手给她调了枕头,
“我在这处守着,你再接着睡会儿吧!”
方素素点了点头闭上了眼,宋屻波却是睡不着了,便坐到灯前看书,一守就到天明。
外头侍立的小太监瞧了瞧靠在柱子上头闭目养神的张顺,又瞧了瞧里头轻声问道,
“张公公……这太子爷可真是怪!”
张顺半睁了眼道,
“小崽子胡说什么呢?”
小太监也是张顺的心腹,才能被他调到太子爷身前伺候,说话自是胆大些,
“那太子爷即是这般宠黄姑娘,为何不给个名份?”
“嗤,你懂什么!这正房没嫁进门,丫鬟怎么能抬姨娘!如今正妃、侧妃未入宫,要这么做了以后太子妃的颜面往那儿放?皇家的颜面往那里儿放?”
张顺说完话伸手给了那小太监脑门一记,
“你可给爷爷记好了,这位姑娘以后说不得便是这东宫里头最得宠的,你小子以后少往别的院子里钻!”
小太监委屈道,
“可那崔氏还连着十日侍寝呢,小的这不是想着伺候得姑娘们高兴,以后她们发达了您的路子不也宽些么?”
张顺闻言又狠狠给了他一下,
“蠢货,你伺候那些个玩物儿有个屁用,不信再等几年太子爷登基,你瞧瞧那些人还剩下几个?”
说着又指了指灯光明亮之处,
“里头那位才能长长久久的!”
小太监摸着脑门很是不解,
这天天陪睡在床上的不受宠,这最宠的倒是不沾不碰的,什么道理?
张顺嗤笑一声再不搭理他,只依在柱子上头打瞌睡,
蠢货就是蠢货,怎么教也不懂!
这男人喜欢一个女子太过了,有时倒不敢弄上手了,那些能随意上手的便是用过就扔的东西,睡不睡你打什么紧?上不上心才是正理儿!
太子爷这是护着黄氏女呢!
你没瞧那院子里争得头破血流,今儿病一个,明儿哭一个,报到太子爷面前连眉毛都不挑一下,这个什么也不用干,光只是躺在那处就恨不得一日瞧三回,若不是皇后娘娘那处时时过问,太子爷只怕早打了神龛把这位供起来了!
说起皇后娘娘也是个怪的!
自己亲儿子不管,把这假的倒当成了宝!
皇后娘娘更是一心只打理这一位的日常,每日里吃什么喝什么都要报上去,更不用那些个姑娘们怎么侍寝也是要报个一清二楚,偏宠那一个多些都要大发脾气!
多少的姑娘送进来只给这一个,多少的好东西抬进来也只给这一个,那自己亲生的如今缩在那后头偏殿里不闻不问,这一个宫里都当人已经死了般,若不是这位太子爷照应着,只怕那位连水都喝不上一口。
连一国的储君都要能给人换了!
这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现下里除了福寿那个心眼长实了的憨货还会悄悄去瞧瞧旧主子,你看这宫里还有谁提起真太子了?
虽说自己也是那见风使舵的货,但张顺想起来也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这皇宫那里是人呆的地儿?
分明就是一个冰冷冷、寒凄凄,除了权势富贵便没有一点子人情味儿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