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德宝缓缓睁眼瞧向方素素,
“丫头你为何面色惊惧?”
方素素摸着乱跳心口道,
“我……我心里乱的厉害!”
这情形她在大山之中被娲神派人追杀时也有过,背颈上汗毛倒竖时便是人追到近前了,十回有九回都有应验,这一回又是为了什么?
侯德宝闻言脸色一变,
“学武之人最重五感,这类先兆预感之能非绝顶高手不能有,丫头你倒真是奇了怪了!”
难道是那仲烨璘追来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侯德宝想了想道,
“我现时不能与人动手,无奈何只得求庇护于黄家人,你去叫了那小丫头来陪你,今儿晚上警醒些,若是有事儿便大叫!”
这是官船,又停靠近城郭之处,姓仲的若真是上了船,丫头们一叫起来立时有人出来查看,除非他想令得娲神派惹上整个大魏官府,否则他只敢悄悄来悄悄走,再似前头那般弄沉船就不成了!
前头那船沉得蹊跷,忙乱之后黄万澄也是十分纳闷,悄悄同江氏道,
“我瞧着那船不似触礁沉没,倒似有人动了手脚,我在湘州任上虽是收了些钱财,但也是办了事儿的,也不知何人与我有仇竟要来弄沉我们的船!”
江氏也是见过世面的大家小姐,闻言低头沉思,
“这五年任上夫君确是未得罪人,这船也沉得蹊跷,后头还有好长一段路程,头一个需彻查是否有那里通外贼的,二个便是这夜里各船的护院我瞧着怕是要再加两轮才是!”
黄万澄当时就吩咐下去各护卫一夜两轮改做了一夜四轮,每两个时辰便要出来换人,各船相互呼应若是不答便立时要过去查看,这般又行一段倒也安然无事。
今晚上停船小城,众人仍宿在船上,护卫们便安排一队在码头巡视,只是这些个护卫功夫普通自是挡不住仲烨璘。
自那河岸边上飞身上船,身影快如闪电,只在护卫视野当中一个眨眼便过,黑夜之中根本分辨不清。
仲烨璘一路紧盯着这官船,那头已是传来消息两名属下遍寻江岸数里都没有发现侯德宝踪迹。
仲烨璘深知自己那一掌的威力,侯德宝受了重伤必不能游那么远,十之八九是躲到了黄家人船上。
只是躲到了那一艘上只怕要慢慢查寻!
这也是在中原,若是在域外以娲神派的势力管他是那个国王、阿汗的船,他也敢立时上去翻个底朝天,在这中原却是不得不小心行事,悄无声息上船来在那处静立了片刻便立时寻到了方向,直奔方素素船舱而来。
人到了舱门处,突然里头灯光一闪,有人点燃了油灯,吱呀一声披散着头发的方素素自里头走了出来,
“叩叩叩……”
方素素叩那旁边的舱门,
“香儿……香儿……”
香儿好半晌才打开门,揉着眼问,
“小姐……小姐……您是渴了想喝水么?”
方素素摇头,一脸的惊恐,
“我……我刚做了一个恶梦,不敢一个人睡了,你……你来陪我!”
香儿点了点头转身去抱被铺,
“先头……我就说给您守夜,您又怕我吵着您,瞧吧!还不是醒了!”
正说着话,一阵风吹来那灯晃了几晃立时就灭了,方素素吓得不成紧紧拉了香儿的手,
“香儿!香儿!”
香儿忙安抚道,
“好小姐,您莫怕,就是河风吹熄灯罢了!”
说罢摸索着回自己屋子里寻到桌上的火折子点燃,
两人手拉着手回到这舱来,
“好香儿,我也不晓怎得会做恶梦了,这一回我不赶你了,你来陪我睡!”
香儿进来把床铺放到地板上,又去摸那桌上的茶壶,
“小姐,您可想喝水,这壶里的水凉了,我去厨间给您倒一壶温的!”
那厨间有专留的炉子,里头温着水专供夜里主子们渴了好倒水喝,方素素却是拉着她不让走,
“你别走,我害怕!”
香儿笑道,
“小姐您跳进水里救大少爷都不怕,怎得还怕个梦呀!”
方素素挽着她的手,
“我……我那时救人是脑子一热就跳下去了,也没想那么多!”
两人一面说话一面挽着手上了床,香儿替她拉了被子盖在身上,
“小姐,您的伤还未好全,可不能着了凉,药也记得每日喝完,好好将养一阵子这病才能除根,等以后老了才不会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