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是因呛水伤到肺叶寒毒入侵以至高热不止……”
这厢提笔开了药给黄文龙,下人忙去抓药煎熬,大夫刚出舱门却有老夫人那一边的婆子过来相请,
“我们老夫人请大夫过去瞧瞧!”
那老大夫自知晓这是路过的官眷半点不敢怠慢,又跟着去了黄老夫人那船,却是为一位小姐瞧病。
这小姐也是怪,这厢面色潮红躺在床上,却是只嚷嚷着人多胸闷透不过气来,只叫着让屋子里的人都出去,众人无奈只留了老大夫一人在这屋子里,幸好这位小姐年纪还小,老大夫也是年逾七旬古稀之人,倒也不必守着男女大防。
方素素见众人出去,却是立时翻身从床上坐起,将原本藏在枕下的那两锭大元宝摸出来,硬塞到了老大夫手里,
“老先生,我没病,我求您给我瞧瞧这人……”
说罢自那床底下拖出一个昏迷不醒的人来,老大夫见状吓了一跳,
“小姐……小姐这……这……”
老大夫初时还当这年轻轻的小姐私藏了情郎,仔细一瞧见这人年纪做这小姐的爹都够了,生的跟个猴一般,想来这小姐定也不会瞧上他的。
“小姐……这是何人?”
方素素求道,
“老先生,这人是我长辈被人在河中打伤,求您老为他医治,切切不能让外人知晓!”
老大夫活到这般年纪见得事儿也多,瞧在那两个银元宝的份儿上便点了点头道,
“好吧!”
摸了脉侯德宝的脉,又翻眼皮又看脸色,
“他是被人以劲力打伤,损了五脏六腑,又浸泡在河水之中受寒受惊,以至毒入内体,却是比那位公子严重多了!”
当下提笔开药,尽是些上等名贵好药,左右这小姐也不差钱自是要好的!
开了药方素素千恩万谢,又把侯德宝放回床下,这才放了老大夫出来,黄老夫人又派了身边的婆子道,
“这船上人前头落水的好些个,还劳老先生都去把一把脉,瞧一瞧可有不妥当的!”
老大夫点头道,
“老夫人慈悲,即是来了便都去瞧瞧吧!”
这一番折腾天已是大亮,黄家人送了老大夫回去,方素素的药抓回来熬好便给端到了舱里。
因着黄文龙的病势,黄家便在这小县多呆了两日,方素素每日里吃药都是等着赶了人出去,才一点点喂给昏迷的侯德宝吃,初时他牙关紧咬水米不进,到后来才勉强能喝上几口,待到船离岸继续上京时总算能睁开眼瞧人了。
“哎哟!”
侯德宝醒来瞧见方素素惊喜的小脸,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哎……”
转头四望,
“丫头,我们现下在何处?”
方素素应道,
“我们在河道之中行船,离着临州还有半月路程!”
侯德宝抚着胸口勉强坐起来,却是牵连着伤势又呕了一口血,不由长叹了一口气道,
“老子,这一回可是又在鬼门关上转了一遭,阎王爷不收啊!”
这一回倒比上头那一回更凶险,上一回被人捅了刀子是外伤养一养便能好,这一回却是内伤,又受了寒毒,彼时丹田之中连一丝真气也不能运转,只能单靠药来吊着,这一时半会怕是好不了的!
方素素安慰他道,
“侯前辈,这是官船无人敢查,你就藏身在这处安心养伤,再隔上十天半月伤势必是有起色的……”
侯德宝点了点头,
“如此却要连累你了!”
“前辈说那里话来,若不是有你与屻哥,我现下还不知是如何呢!”
……
侯德宝清醒过来后,自家知晓自家伤势,当下提笔开了药方给方素素,
“待到船行码头靠岸补给时,你就去那药铺里抓药,丫头你要万事小心,仲烨璘此人心性坚韧,不达目地誓不罢休,他没见着我的尸身是决不会放弃的,说不得现时他还在暗暗搜寻我的下落,你出去一定要小心!”
方素素点头将那药方收入了怀中。
第二日船靠在一处小城,方素素便要带着小丫头上岸,如今这小丫头香儿已是被黄老夫人分派到了她身边。
黄老夫人知晓方素素要上岸去,便笑眯眯赏了十两银子给她,
“好孩子,这阵子也是憋坏了你,带着丫头到那城里好好玩,只是你身上还未大好也不宜太劳累,逛一会儿便回来!”
又叫了两名护卫过来跟着,
“让他们陪着你去,也免有那不长眼的冲撞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