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一阵子便有信儿了!”
也是真灵验!没有一个月这吏部的行文就送到了家里,李安堂一瞧真是喜出望外,
“湘州!湘州啊!虽不比沧州、豫州富庶,便是一州州府啊!封疆大吏可是比在京城做一个芝麻绿豆的小官儿强多了!”
急忙忙催促着婆娘收拾行礼又厚着脸皮到老丈人处借了两百两银子,租了辆马车便带着公文上任了!
李安堂到了湘州城黄万澄出城迎接,信儿传到后院黄老夫人却在劝方素素,
“你跟我们去京城,那处是天子脚下,繁华所在,日后必能为你选一门好亲事,总比你在这处无亲无故被人欺负强。你且放心,我必是把你当亲生的孙女一般打发出嫁的!”
这话说的一旁的丫头潋艳暗暗撇嘴,
“不过外来的野丫头当成宝一般,这都要当成亲生的孙女出嫁了,再等一阵子岂不是要爬到几位小姐头上去了!”
摸了摸藏在袖子里的翡翠镯子,
“怪不得大小姐要让我盯着她,这样的人便是那搅家精,祸事胚子!”
这厢打定主意要去报了给黄文秀,那头方素素却道,
“老夫人,我自小生在这蔺州从未离开过……这……”
黄老夫人道,
“我知晓你心思,想当初我打乡下出来那会子,也是心里又惧又怕,生怕离了故土在外头过的不好,现如今你瞧着我不也是好好的么!你害怕也是应有的事儿,不急!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的,你再想想……”
方素素自不想跟着他们去临州,若是侯前辈来寻我寻不到怎么办?
想起侯德宝便又寻个了机会溜出去,到府门外街对面的福旺茶肆前头逛一逛,她隔三岔五的来瞧一回,却总是没瞧见那三片柳叶。
这一回方素素一出府门便瞧见,那招牌角上被人用笔轻轻点了三片柳叶,黑墨印在靛蓝的底子上头不仔细瞧还真瞧不出来!
方素素心头一阵狂喜,忙迈步往里头进,有小二的来招呼,
“姑娘可是喝茶?我们这处备有女客专用的内堂……”
方素素一摆手道,
“不必了!就在这处吧!”
小二的引她到了大堂中坐下,方素素要了一壶茶,借着等茶时转头四处观瞧,那上头却有一颗花生落下来在桌上弹了几弹,方素素抬头一瞧见侯德宝那张脸在上头一闪,
“侯……”
侯德宝冲她一笑自楼上下来坐到她面前,上下打量一番,
“丫头,你现在下何处落脚?可是安好?”
方素素见着他心下是又惊又喜,急急忙将前头的事儿一一讲述,只是被娲神派人追杀之事却一句带过,侯德宝一听如何能不知晓其中凶险,当下点头道,
“好!好!好丫头!果然是方家人……”
当下又将自己离了棺山后种种讲给她听,方素素听到方家人在绿柳庄如何因宋屻波报信脱险时,不由喜极而泣忙伸手捂了脸,挡住脸上泪痕,侯德宝劝道,
“好孩子如今家人有了消息,俱都是平安无事,那头你爹娘也知晓你安然无恙,两厢欢喜应收了眼泪才是!”
方素素闻言忙用袖擦了眼泪,
“侯前辈说的是,现下我们便去寻他们么?”
侯德宝道,
“方家如今已不在绿柳庄,屻波让我带了你去京城,他自有法子联络方家人到京城寻你,让他们寻你到比我们满大魏寻他们强!”
方素素点头道,
“即是如此,我们明日就走,我如今在州府后院伺候那黄老夫人,黄老夫人对我极好,又被她认了远亲,若是要走需得向她老人家辞行才是!”
侯德宝闻言眼珠子一转,
“黄万澄可是升官到京城去了?”
“您是如何知晓的?”
“丫头,这市井街邻之中消息最是灵通,你在这茶肆坐上三五日,这湘州城中大大小小的事儿都知晓了!”
侯德宝想了想道,
“即是那黄万澄要进京,你便跟着他们一同进京,他们是官身行船走马最是便利,又有驿站可住,又有官船可坐,比跟着我餐风露宿强多了!”
“那侯前辈您如何进京?”
“你走你的,我跟在你后头便是!待到了京城我们再做计较!”
两人在这处商议一番,侯德宝便在这处寻了客栈住下来,将信儿给宋屻波送过去之后,每日里在福旺茶肆之中,一面吃茶一面听人闲话纷纷,只安心等着黄万澄一家启程赶赴京城。
日子眨眼就过,李安堂上任之后接收银粮,安排人手,用了十日光景才算是一切妥当,湘州前后两任州府在那公文上画押签字落下指印,便算是交接完毕。
李安堂这才又从库里支了银子,摆了酒席为黄万澄送行,第二日黄家众人便起程往京城。
方素素跟着黄老夫人坐在马车之中,一路回望,
“也不知侯前辈跟上来没有?”
黄老夫人只当她是故土难离,拉了她的手叹道,
“好芳芳,再瞧瞧吧!以后这故乡也不知何时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