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文秀知晓了却是淡淡一笑,
“不过是顶着亲戚名头的下人,她伺候好了祖母自是好,若是伺候不好才应问罪!”
黄老夫人身边丫头倒是欢喜的,
“侄小姐将老夫人伺候好了,老夫人对着我们总算有些笑模样,倒比前头些日子日日罚跪挨骂强!”
也有那嫉妒的,潋艳便是一个,
“老夫人向来对我便有些不同的,若不是这不知从那座山里钻出来的野丫头抢了我的风头,说不得现下受宠的便是我了!”
这厢对柳芳芳也是暗暗怀恨在心。
方素素在这府里呆着,她本是练武之人五感敏锐,每日里进进出如何不知晓旁人的眼光?
只是这黄府本就是她暂时的藏身之处,只要每日能卧能食已顶好,这后宅里争权夺利,捻酸吃醋的事儿,她自是不会掺和进去的!
方素素又回到黄府暂时安身,那头蔺州灵雀谷中方智已是被投入了阴暗的地牢之中,这地牢早年是凰翎卫用做审询犯人之用,早已空置多年,如今里头只住了他一个。
方魁等人回到谷中,召集族中长老供奉及子弟们,将方智的所作所为之事一讲,人人无不切齿痛恨,唯有方鑫、方忠、方信默默垂泪,方鑫是恨自己教子无方,也悔对这儿子关怀不够。方忠与方信却是因着骨肉连枝,虽恨他背叛但一想到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便要被推到外头校场上砍头示众,心下也是十分又悲又痛又恨又恼。
实在想不通他为何会这样!
他们父子三人坐在那处垂头无颜见方家众兄弟,方魁负手立在堂上,也是仰头长叹了一口气,
“我方家立族已是百年,这一百年从未出过一位叛族之人,如今有子方智做出此等恶事,是我全族不幸,也是我等教导无方,管教不周之过,只是家有家规,老祖宗也有明训在前,但凡叛族背信之人,皆要当众枭首以儆效尤……”
此语一出众人皆是一默,方鑫父子也是脸色惨白咬牙不语,方魁又长叹了一口气,收起胸中悲情,目光森然扫过众人道,
“十五日之后,我等皆要奔赴京城,此去便是一番生死相博,虽不是沙场拼命但也是刀光剑影,刀尖上舔血,出师在际,便让他再活十五日,到那时便杀他祭旗!”
众人纷纷起立轰然应道,
“是!”
方忠、方信自后头扶着摇摇欲坠的方鑫也是低头咬牙应道,
“是!”
众人自那议事厅散去,方忠却是寻了方魁,
“六叔!”
“忠儿,寻我何事?”
“六叔,我……我想去……去见一见四哥!”
方忠双目赤红,不敢看方魁只是抬头死死盯着那一旁的窗棂,只怕一低头眼泪又掉了下来,方魁知晓他们兄弟自小一处长大,方忠性子急躁时常惹些事儿出来,都是方智在后头为他善后,两人感情自比旁人要深些。
方魁叹了一口气,自腰间解了令牌
“唉!这是我的令牌,你去领上一坛酒,与你四哥喝上几杯,兄弟俩再说说话吧!”
方忠得了方魁的令牌,这才转身去了管事处,这灵雀谷中众人皆不能饮酒,窖中只存放了少许以做疗伤、擦洗之用。
管事的是老三方理见方忠过来领酒自是知晓他为了什么!
取了一坛给他拍了拍他的肩头,神色黯然的道
“去吧!”
都是兄弟任是谁出了这样的事儿,大家伙儿心里都不好受的。
方忠抱了酒又在灶间取了一些熟肉,到地牢处将令牌给了守卫验过,这才打开门放了他进去。
那地牢之中方智被逼服了软筋散,周身无力躺在那处,见方忠进来却是神色平静,
“你即是抱了酒来,看来族里已是下了定论,我还可活几日?”
一句话问的方忠眼泪夺眶而出,方忠将那酒坛重重放到地上,取了篮里的碗和肉低声道,
“自今日起还有十四日!”
方忠点头,
“我知晓了!”
瞧了瞧酒菜便冲方忠笑道,
“即是要请我吃酒,便来扶我坐起来!”
方忠过去将他扶起来,这厢运功按在他背后穴位之上,内力吐出缓缓助他逼出了软筋散,方智感觉力气慢慢回复,笑着道,
“好了好了!差不多便成了,若是我恢复了功力,你不怕我跑了么?”
方忠黯然低声道,
“不会的,我已将药放进了酒里!”
这时节家中人手不够,只派了两人看守地牢,便给方智喂了软筋散,这药十分霸道,连吃上十日便会筋脉紊乱,四肢发抖,人渐渐就废了!
他为方智逼药,只是为了让他能好好喝一顿酒,只是方忠心下也是明白,这药不能不服便只能给他又下在了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