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遭逢巨变,大哥又是长房长孙,所思虑之事自是比我们多些的!”
方智听了这话脸上闪过一道讥讽之色,口中也道,
“万事想的周全一些自是好的!小心驶得万年船!”
方家兄弟几人正在这处商议如何从大牢之中将方季明救出,那卧龙镇侯德宝却是觉着有些不对劲儿,召了徒弟过来问,
“最近那娲神派怕是有些异动!”
方素素在家中养伤,宋氏父子为了不惹了街坊邻里注目,自也是要照常开铺做生意,只是宋屻波铺子、家里两头跑。
卧龙镇上便只一家云来客栈,宋二每日里开铺得了闲,便要借着跟街坊邻里闲话之时四处走动,随带着查看那客栈之中的动静。
娲神派显是将这客栈当做了临时的分坛,每日里都有些生面孔进进出出的已是常事,只是这阵子这卧龙镇上突然多出了不少人。
什么走方的郎中、挑担的小贩、卖货的货郎,卖油的、卖糖的、卖布头的,今日里走这条巷,明日里窜那条街。
这卧龙镇并不大,统共也有两条大街,七八条小巷,这些人变着法子的来转悠当人眼都是瞎的么!
不过镇上的妇人们倒是心中欢喜,聚在一处还专等着人来,
“昨儿买的一对珠花才三个铜板,好看么?”
“嗤!三个铜板买颗珠子都不够,你别是被人骗了!”
那说话的从头上取下来给人瞧,
“呶,你们瞧瞧,这珠花三个铜板值不值?”
接过来众人都低头去瞧,侯德宝见了也凑过去,
“王家的婶子买了什么好东西,让我瞧瞧!”
众妇人瞧着他都捂嘴笑道,
“宋二你怎得也来瞧女人家用的东西,莫不是有相好的了!”
宋二厚着脸皮笑道,
“给我瞧瞧,瞧好了我也买一个,以后有了相好的才好送人!”
众人都笑,王婶子递给他,
“你瞧瞧,昨儿有个新来的货郎卖给我的,我还跟他约好了,今儿在这处等呢!”
侯德宝接过来一看,那珠花上头的珠子又大又圆,做的十分精致好看,若是放到那铺子里卖,没个二两银子决买不到手,当下连声夸口道,
“王婶子果然是行家!真识货!这东西买的真是千值万值,今儿那货郎来了可不能错过!”
这货郎做的什么买卖?
本价都不止五十个铜子儿的珠花卖了三个铜板,这是做生意还是败家?
王婶子得意的收了珠花戴回头上,远远瞧见那挑着货的身影,抬手指了道,
“便是他了!”
众妇人一见正主儿到了扔下宋二,一窝蜂围了上去,宋二立在那处瞧货郎将担子当下招呼众妇人。
只见他一身穿着打扮,谈吐举止倒是扮得与乡下四处游走的货郎半分不差,只是脚下一双鞋却漏了馅。
那挑担的货郎四处走动最是费鞋又爱臭脚,多穿这处乡下自制的厚底薄面的粗布鞋,那似他穿了一双薄底缎面还绣了云纹的好鞋。
若真是个四处行走的货郎穿这鞋,只怕一天一双,赚得钱还不够鞋钱的!
侯德宝瞧在眼里心中明白,当下冷笑数声转身就走,那货郎见便问一旁的妇人,
“那位大哥,可是要买东西,怎得也不过来?”
妇人闻言笑道,
“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往女人堆里挤?快把你藏在下头的好东西都拿出来,我们好好挑挑,再给宋二挑一朵算做我抵他前头的饼钱!”
旁边人笑道,
“给他选朵好的,送相好的也讨人喜欢,他那婚事宋老头可是唠叨了好久!”
旁边又有人接茬,
“宋二也算是不错了,人也勤快,铺子也挣钱,家里那小哥儿生得那叫一个俊俏,不冲别的就是冲那小哥儿,做后娘也不亏!”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又纷纷议论起宋二那儿子来,
“别人家做后娘都要恨前头那个生的,到这一家做后娘只怕光是瞧着小哥儿,每日里都要笑开了花儿!”
宋二这厢自是不知妇人们在背后的议论,转回铺子里将外头的事一讲,宋屻波也是皱眉道,
“怕是真有事儿,我在铺子里守着,这半日都有三波人在大街上转悠了!”
这些人虽是扮得与普通百姓一般无二,只是那眼珠子却是滴溜溜打转,买饼也不正经买饼,盯人的时候比盯铜板的时候都多,那眼神没得让人厌恶,这帮子人不怀好意!
侯德宝眯眼想了想道,
“这镇上不太平,素素那丫头不能再呆了,最迟明儿晚上便将她送走!”
宋屻波点头,
“我今儿晚上就回去收拾收拾,明儿便走!”
侯德宝沉思良久道,
“这一回我们不能一道儿走!”
这一回出去也不知多少时候能回来,若是留下宋老头一个只怕日子难过,带上他走便要走的慢些,且先分开走寻了地方再汇合。
“明儿晚上我带着丫头先走,寻一个妥当的地方安顿好后,你再跟着过来!”
宋屻波有些不情愿,宋二叹气道,
“我们这一走只怕是要许久不归了,宋老头那处如何过活你可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