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能?你要是抢他被子,他受凉了,生病了,上哪儿找大夫去?”
说到这里,她不禁暗自埋怨掌柜的小气,也不知道多送几床被子,这样兄长就不用和千年朝同被而眠了。
——
千年朝甩出一道真气灭了蜡烛后,屋子里一片漆黑。孤玟抓紧被子,这时才感受到离家的不安。母亲手上的伤可好些了?那些黑衣人走了没?她还是第一次,见娘亲当着她的面,流那么多眼泪。
想到这些,她心里酸酸的。
“兄长---”她侧身,轻轻唤孤月,“你睡了吗?”
“没---”孤月说,“别怕,我在呢---”
“嗯---”
她闭上眼睛,滚烫的眼泪从眼角滑落。不过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不会像大人那样,一直胡思乱想下去。她很快就睡着了,发出均匀有节奏的鼾声。听着这鼾声,孤月重重吁了一口气。
此时,右边的千年朝侧身,将脚压在他腰上。
“该死---”
孤月低咒一声,试图推开他的腿,熟料手却被千年朝抓住了。他的手比那天在雪山上暖和,相较之下,孤月的手才是又僵又冷。一来,他的伤势还未痊愈,身子本就虚。二来,他心中很是焦虑、不安,千年朝真的可信吗?
——
“千年朝,你做什么---”
害怕吵醒妹妹,孤月刻意压低了声音。
千年朝凑近,厚实的胸膛紧贴着他的后背,轻道:
“本殿腿酸---”
“滚---”
孤月气得猛抽手,用力推开他的腿,卷着被子滚到一边。受不住冷的千年朝狂吸凉气,爬过去扯被子。孤月赌气不放,谁曾想千年朝这无耻之徒竟乘孤月不备,戳了孤月的大穴,重新掌握被子的分配权。
“千、年、朝!你不要太无耻---”
“聒噪!”
千年朝索性点了孤月的哑穴,钻进被子里,放肆地将腿压在孤月腰上,侧着身子,胸膛紧贴着孤月的后背。
“我发现,你这人挺有趣---”
鬼才稀罕他发现!
孤月恨不得冲破穴道,将他抽筋扒皮!
——
“你的手真凉,掌心里还有虚汗,是不安吗?这也难怪,毕竟谁经历了这种事,都不会好过。但再多的眼泪和不安,也于事无补。铁了心要干坏事的人,总有理由让自己变得残忍、无情---”
他的气息喷在孤月脖颈间,微微发痒。
“睡吧,明早还得赶路---”
说完,他真不再废话了。
孤月也觉得困了,打了个呵欠,闭上眼,进入梦乡。
出现梦境中的,是他白发飘飘的师父。
他站在高山之巅,俯视他,道:
【孤月,为师教你的惑心曲,可有认真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