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翩跹闪过不过一瞬,目光中心的金甲神背脊像一道坚固的长枪挺得直直,欢喜,激动。
凰帝显然也被他那亮丽的一嗓子吓一跳,后退半步,奇怪看他一眼,摆摆手示意无需多礼,一句话未言,绕开他走向了全程静默的北渚。
咔嚓咔嚓……
观望众神似乎听到了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再去看恍若石化的金甲神,背影依旧坚挺,魁梧雄壮,但莫名的他们就是觉得有点凄凉,在看不见的地方,这个大汉子会不会已经委屈的红了眼眶?
当下无数的神卫将心比心,越发觉得心酸。
被无视的金甲神转过身,粗脸通红,眼里迸发出星星一样诡异光芒,嘴皮一抖一抖。
有神凑的近,听见他模糊的字眼:“帝君,他……他看了我!”
不洗脸十年!金甲神下了决定。
凰帝站到北渚面前。
他打量这个狼狈却不失气度的年轻神君,目光锐利带着一丝审判。
迎上凰帝毫不遮掩的审视目光,北渚恍若未觉,自然起身,从容见礼道:“见过凰帝。”
既非部下亦非亲族更不是像金甲神那般仰慕之,以北渚的身份称他一声凰帝倒是格外合适,既不显得刻意亲近也不会落于礼仪。
高阳氏,玄帝独子。
凰帝认出他的身份,眼底浮出一抹赞赏,不是每一个年轻神族都能在他刻意不收敛的威仪下这般从容。
不骄不躁,不慌不忙。
这个高阳氏的后辈倒是担得起传说中的好名声,也不枉阿音特意求他给其疗伤。
他这个女儿,天性散漫中带着一丝孤僻,少有对谁上心,今日倒是做了两件让他极为讶然的事情。
其一自然是拒绝回梧桐岛。
其二便是求凰帝给北渚疗伤。
当然,不知晓北渚已经恢复记忆的栖音自然不会提及他的身份,只迷糊道偶遇的一个神君,因她之故卷入堕魔一事受伤。
看着栖音眼神忽闪,凰帝心里隐隐约约有了一个不好的念头。
养女不易,世道险恶!
得防!
可除了请他为北渚疗伤之外,别的她又再无多言,凰帝若多问几句倒显得有一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这种事情,问的多错的多,要是女儿恼了,难受的还是他。
于是他只得擦亮眼睛过来瞧瞧。
这一瞧,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这个高阳氏还不错,至少看起来是,比起自己在外求学的儿子御风也似乎只差这么一点点。
凰帝虚扶一把,道:“阿音劳你照料,御风和你又是师兄弟,不必多礼。”
儿子的师兄弟们,栖音分不清,他却是知道谁是谁。
北渚顺势起身,见他提起御风,便接话道:“御风师弟此时应在蛮荒。”丝毫不提及自己受骗一事。
今年的功课,不知道是不是太一帝君刻意为之,竟允了御风去协助武神刑天剿杀凶兽。
太一帝君年轻时被不少神女纠缠过,这其中有一位恰是刑天之母,这二神的关系也因此难免有些尴尬。
太一帝君辈分高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自然不会和一个小辈计较。却耐不住战神刑天想起来心里膈应,只好秉承着“子不语母之过”的原则避而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