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豺不说话了,然后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大河对岸。
半晌,他点点头,露出坚定的目光道:
“我不管什么声音,反正之前我已经放出话了,要学棋。若是随便听了什么人什么话,马上又改主意,我还是山豺吗?”
山豺最后一句话,竟听得青背孤狼望着他,突然愣愣怔怔的,盯着他看了半天,最后伸出手在他身上重重一拍道:
“好家伙,怪不得我闻着你的味道很是亲切,你肯定也是西北之地一路过来的吧?”
山豺看到青背孤狼高兴的样子,很想摇头,但一转念却又无声地点了点头。
这时,从大河对岸,终于飞过来几个影子。
远远望去,却是几只漆黑的乌鸦,以及两三只其他雀鸟。
大河这边的生灵,顿时一阵聒噪,纷纷张嘴戏骂道:
“臭扁毛畜生,长着一双翅膀就了不起呀,有本事你们下来,咱们练练!”
然而,半空之中的乌鸦和雀鸟们,似乎急于赶路,并没有打算理睬这些地上的可怜虫们。
只有一只体型最大的乌鸦,明明越过了人群,却又不知为何,突然转了一个圈绕飞回来,在叫嚷得最响亮的一头大青牛脑袋上,噗嗤一声拉了一泡屎,这才嘎嘎笑着扬长而去。
摸着头上热乎乎的鸟粪,纵有千斤之力的大青牛也是无计可施,只能干瞪眼地跳着脚大骂:
“你个扁毛畜生,老子记住你的样子了,别让我碰见你!”
正骂着,一道极其微小的黑影,突然从大青牛头顶残余的鸟粪中点射而出,望着乌鸦远去的背影就弹上了半空。
只是可惜,黑影虽快,但实在过于微小。
随着急速的减缓,他最终还是毫无悬念地掉了下来,落在地上一朵被风吹过来的洁白花瓣上。
在黑与白的映衬下,让人一下子看清了他的模样,却是一只寄居在牛头中的跳蚤。
一阵哄笑中,一头巨型蜥蜴慢条斯理地走了几步,仰头盯着天空上那乌鸦越来越小的背影,遗憾地点头道:
“可惜了,那扁毛若是在树枝上睡觉,哪怕就算睁着眼睛,我也能一口把他吃掉!”
也不知是不是看不得巨型蜥蜴大言不惭的样子,一条五彩斑斓的王蛇,扭动着长长的身子,嘴里哼道:
“你咋不上天呐,尽说些没用的屁话!”
看这架势,估计两人在山林草原中是对头,现在到了这里,还是谁也不服谁的一对冤家。
这时,一头蛟龙忽然望着天空大吼了一声:
“咱们这边这么多人,长翅膀的都飞走了吗,难得就没有一个可以出头找回面子的人?”
“哼,等我到了大河那边,学到了棋义,看我上天入地,非要将这些扁毛们全部吃个干净!”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一只几乎没人理睬的土拨鼠,忽然摸了摸嘴边的两个胡须,扭头望着刚刚一路走过来的方向,突然一个转身,一声不响地掉头往回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