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子明白，不管自己再怎么努力读书，也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别的同学在逍遥快乐的时候，她在勤工俭学，偿还为了上学而欠下的债务。”陈冠霖继续说着他的猜测。

林乐姗也回想起焦子在学校里，为大家擦桌子，打扫教室的场景。据说她还在学校外面打工，一天至少要打三份工，才能供她继续上学。

“够了，说重点吧！”林乐姗突然打断陈冠霖，她不想再听到这些煽情的话。

她只想快点知道，她到底是怎么遇害的。

“越是缺钱的人，就越是容易受到金钱的腐蚀。或许杨曼妮就是看中了她这点，便给她介绍了出卖肉体的工作。尝到了一次甜头后，就会沉浸其中，不可自拔，等你反应过来后，就会堕入另一个深渊。最后，光是卖身已经没法支撑她的奢华生活。刚好，杨曼妮就以某药厂需要实验者为由，给了她一笔巨款后，榨干了她最后的一点价值。”

陈冠霖不紧不慢的语速，讲着这些话，就像是他曾经亲眼所见一样。

林乐姗没有反驳，因为他说的这些都是事实。

她眼看着焦子一步步的堕落，而自己却没能够阻止，以致于惨剧的发生。

林乐姗看着焦子的照片，她的手指都呈弯曲的状态，一定是拼命挣扎过吧。

一个普通女孩子只是想过一过安逸的生活，就是这么简单而已，可为什么……

林乐姗别过头去，不愿再看到同学的惨状，更不愿面对曾经无作为的自己。

“啊！真是惨啊！要是当初有人帮她一把就好了，她一定很绝望吧！”

一旁的杨一娟却拿起了焦子的照片，颇有感触的说着，可她的话就像是在给林乐姗的伤口上撒盐。

“陈先生，我想知道做实验的日本人，到底是谁！”林乐姗打断了杨一娟的伤感，直接走到陈冠霖的面前，想从他的口中知道凶手是谁。

陈冠霖却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看向别处，转移话题道：“根据我的调查，不管是无头尸体连环案，还是杨曼妮、周浦案，都和日本人的毒气实验有关系。杨曼妮和周浦应该是掌握了某种线索，所以被杀了。”

“所以说，我们就找不到凶手了吗？”林乐姗听出来了，他根本就不知道是哪个日本人做的。

在上海的日本人那么多，他们总不可能一个一个的找出来吧。

“给我一段时间，我一定能找出来的。”陈冠霖的语气出奇的认真，直勾勾的盯着林乐姗即是跟她保证，也是在给自己制定着目标。

林乐姗与陈冠霖的眼神对视，从他的眼里也确实感受到了他的决心。他为了调查这些，收集了满屋子的资料，一整堵墙的线索，他好像不是在玩。

“我可以相信你吗？”

“当然。”

陈冠霖的眼神从未改变，与平时那种吊儿郎当的样子戛然不同。

“好，那你说说，我们接下来往哪里查起？”林乐姗暂且收起自己的怀疑，加入他们与他们一起寻找真凶。

“嗯，我们还是要回到杨曼妮的这个案子来，日本人杀她和周浦的目的，就是因为他们掌握了某种秘密，那我们就顺藤摸瓜。我相信杨曼妮和周浦一定还藏着某种线索是我们没发现的。”陈冠霖认真的跟她们分析着，边说还边看着线索墙。

“嗯，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了一个被我们遗忘的线索。叫杨曼妮去大都会的人是谁！是通过什么样的方式叫她去的！”林乐姗回想起那天晚上，杨曼妮见到她时，一脸的失望。很明显，她等的那个人一直没出现。

“电话啊！像杨曼妮那样的有钱人，家里应该安装了电话的啊。一个电话拨出去，叫人出来多方便啊！”杨一娟想都没想，直接说出了时下最便捷的通讯工具。

“据我了解，现在除了专线电话外，每通电话都需要先打到话务公司，然后由接线员接通，可是，他们只会记录来电电话，并不会记录他们打去谁。那就算我们知道了杨曼家的电话，也不会知道是谁打的啊！”陈冠霖分享着自己收到的信息。

“对啊，那我们也查不到是谁给杨曼妮打的电话啊！”杨一娟刚刚还挺兴奋的，一听到这个消息后，就立马失落了起来。

林乐姗却在这个时候微微一笑道：“你们忘了杨曼妮是一个名媛吗？他们家的电话，怎么可能让小姐先接呢？一般都是有佣人先接电话，然后再传达给小姐的。”

林乐姗之所以知道这个信息，也是因为她曾给杨曼妮家打过电话，而且她自己家里也是这个情况。

也不知道是谁规定的，总之在上海滩里，有点身份的人，都不会由主人家亲自接电话，一般都是由佣人先接。佣人还会问清楚对方是谁，然后转达给主人。

“哦！是这样啊！”杨一娟显然是被上了一课，她还不知道上流社会里，还有这样的规矩。

“嗯，她家的佣人是一条线索。还有，如果杨曼妮真的有心留下线索的话，她的家……不好！”陈冠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漏掉的地方。

陈冠霖的神色突然变得慌张起来，杨一娟也看不懂，更加不知道老板这是什么意思啊！

林乐姗倒是和陈冠霖想到一块去了，也立马想起了他们一开始就忽略的地方——杨曼妮的家！

曾经，林乐姗也去过杨曼妮的家，那是一栋独立的两层别墅，自带了一个小花园。

有多豪华算不上，却也比很多家庭好上许多。

陈冠霖连忙从抽屉里拿出了车钥匙，从房间里跑了出去。

直到陈冠霖下楼梯的声音传来，他才想起了要林乐姗带路的话：“林小姐，快下来带路！”

林乐姗刚转身，还没来得及迈开步子，杨一娟就积极的拉上了她，猛地将她往外面拽。

楼下，陈冠霖已经坐上了车，并且发动了起来，就等着林乐姗和杨一娟上车呢！

“林小姐！快点啊！”杨一娟率先坐进了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