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早就是一条船上的人,有什么好处,自然想着彼此不是。
好处?
这分明是在说她手上有能捆绑住两家的物件儿,若是有什么差错,薛家也跟着逃不开干系。
薛择看着手拧帕子的薛盼儿,恨铁不成钢地一点她的脑门:“三言两语就能将贴身物件儿送出去,回头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薛盼儿卷着手指不说话,她哪想到一直不争不抢,娇娇弱弱的商贾女,有一天会掺和到皇家争斗里,这不是没事闲的么。
妇人之仁,难成大器。
薛择也不指望这个女儿能琢磨出什么端倪,他又瞟了一眼偷偷从桌子底下冒头然后又瞬间缩回去的儿子,刚压下的火气再一次升腾,一甩袍袖,背着手,走出书房。
真怕再待下去,他们薛家就绝后了。
薛盼儿坐椅子上,一拍桌面:“行了,爹走了,别躲了。”
“老子一定要宰了那个鹤青!”薛勃一听爹走了,立马雄赳赳气昂昂地从桌子腿下钻出来,面容狰狞一指大门远处“鹤青,我告诉你,别以为有人撑腰,老子就怕了!在整个天齐,从来都是老子说一没有人敢说二!”
他又一转头:“我告诉你薛盼儿,鹤青老子是揍定了,你要是敢拦着,我连你一起收拾了。”
薛盼儿拿着丝帕慢悠悠地扇风:“拦你?别逗了。”
她又不是有什么大病,平白无故拦他作甚。
不过
她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狡黠,扬着俏媚的笑脸一扯薛勃的袖子:“弟,你那冰绡缎子什么时候给我呀。”
“还行要冰绡缎子?滚滚滚,一边去。”薛勃不耐烦地一挥手。
若说薛勃与薛盼儿这二人虽是同父同母的兄妹,但这关系并不是想象中那么亲昵要好。
薛择家里妻妾无数,外头也有不少红颜知己,就偏偏老来得子,有薛勃这一个独苗。
这般,自然可想而知,薛家上下对这一根独苗有多惯,多宠。
不仅如此,都说宠妾灭妻是历来的一大罪过,可这薛择,抬了生薛勃的侧室为平妻,又关了正妻在偏房,还有那薛盼儿,这样一个无论相貌还是才学在众贵女中算不得出类拔萃的庶女,在府邸却能享有嫡出的待遇。
所有一切,都赖于一个薛勃。
这句话,薛盼儿自小便听母亲所说,大事小事都要让着这个弟弟,因为有了他,她们才能继续在薛府享受荣华富贵。
薛盼儿听着,记着,也这么做了,可偏偏这次,她心底升腾出一团火,同父同母同为子女,凭什么分出个三六九等,他薛勃再有优势,也不见肚子里能直接跳出个崽儿。
若是没有姑娘嫁,那玩意儿有跟没有,又有什么区别。
薛盼儿越想越气,右手一拍房梁柱子,跟在薛勃后面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