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梁断裂,柱子倒塌。
“护驾!快来人护驾!”
明帝慌了,慌不择路地往外逃。
姜好被困在一个角落,浓浓黑烟呛的她眼泪直流,咳嗽不断,她勉强起身却寸步难行。
咔嚓,头顶一声脆响。
一根粗木梁从正上方掉下来。
要死了吗
姜好看着圆木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甚至上面燃烧的烈焰都开始灼烧她的肌肤,忽地,一声炸裂。
只见几根冰蚕丝缠上圆柱,被谁用力一拽,那圆柱瞬间裂成木屑飞散在地上,姜好还没有缓过神,一袭比火光还要浓艳的血红广袍从眼前掠过。
一只手环住她的腰,花绝将人紧紧搂抱在怀里,足尖一点,似一道闪电瞬间从破裂的窗口飞出。
“侯爷。”
暗鸣站在旁边。
花绝缓缓松了力道,可环住她腰间的手却丝毫没有放开,姜好也庆幸他没有放开,因为此刻,他们正站在树林的最高处,距地面足足有几十米,从这往下俯瞰,刚好能看见一群群禁卫军提着水桶灭火,而明帝黄袍破败,被太监搀扶着指挥禁军。
另外,从此看,这座小院的大致布局也看得清楚,是属于皇家别苑的后部分,她前世之所以没有见过,恐怕是此处被设下了禁令,若不是大火升腾,或许小院依然不被外人知晓。
姜好抬头看着花绝:“这火”
“我放的。”
花绝没有看姜好,他一直注视熊熊燃烧的大殿,浓郁的黑瞳冷淡沉寂宛若一潭死水,毫无生气可言。
姜好自然知道这场火是花绝的手笔,她身后那一个个黑衣白袍的影卫毫不避讳地拿着弓弩,甚至有些人的箭尖上,还依然烧着烈火。
可问题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姜好想问,却没有开口,花绝现在的气息很阴骇,似收割人命的阎罗,尤其是在大殿燃烧成灰,明帝愤恨绝望的怒吼声里,那缓缓勾起的妖艳笑容,更显得他,像是俯瞰众生,玩弄人性的魔。
花绝带着姜好飞身而下,他们刚落地,花绝便先开口:“姜姜,你没事吧?”
姜好摇摇头:“你怎么知道我在火里?”
花绝伸出一脂点住她的心窝。
原来是牵念
姜好垂眸,花绝又自语般喃喃道:“头发怎么湿成这样。”
你还好意思说!
姜好猛地想起自己被蛇群围攻时某个曾信誓旦旦说保护的家伙连面都没露的情景,幽幽一叹:“托您老的福,之前掉水里了。”
她本想阴阳怪气,可到头来说出的话,却颇有几分女儿家撒娇的嗔怪。
花绝看了一眼她披着的梅花白绒大氅,抬手将后面连带的帽子盖在她头上:“好了,我已经把那些人给抓起来了,到时候要杀要剐,还是剁成肉沫包饺子,不都是随了你。”
自然而然的宠溺,不经意便灭了心底的怨。
姜好喃喃地切了一声。
花绝淡淡一笑,牵过她的手往前走。
“花花”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花绝没有回头“先跟我走,剩下的事儿,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皇家别苑早已乱成一团麻,不过花绝的住处倒是异常安静。
可能没有人,敢来打扰这位喜怒无常的绯月侯吧。
姜好在婢女的服侍下,换上一套崭新的浅红鲛纱流仙裙,黑发披下,她坐在铜镜前,用帕子擦拭发上的水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