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大的水涝,就凭长江流域那种丰富水量,仅是中小等水涝,就像这一次…便能引发相当严重的水患问题。”
“结合微臣方才之言,下游之湖面江面日狭一日,而上游之沙涨日甚一日……”
“是以,夏秋水涨安得不怒?堤垸安得不破?田亩安得不灾?百姓安得不苦?”
“是以,微臣之见解,长江水患皆由人祸而起,而非天灾!”
讲完末了那更加危言耸听的言语之后,这一次,大气不敢出的徐有贞,发现包括皇帝在内,一个个的,脸色都开始变得更加凝重起来。
说白了,在徐有贞的眼中,长江水患,完全就是南方黎民百姓为了解决温饱问题引发的,与黄淮水患相比,是有着本质上的天壤区别。
“嗯…水土流失,致使中下游泥沙淤积,出现类似于黄淮水患的问题…朕没记错的,你说这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另一部分呢?”
当徐有贞讲到‘伐木’二字时,王迪便清楚他想说些什么。
后世不经允许私自伐木,是犯法的事情。
但在这年头里,结合原主的记忆,王迪知晓,除了对边关紧要地区下达了严禁樵采伐木的政令以外,朝廷反倒是鼓励百姓开山辟地,毁林开荒,屯田垦种。
再者说,不管是为了造房子生火取暖,还是制成木炭换取银钱,这都涉及到了长江沿途流域千家万户的民生问题。
如若将禁止樵采伐木这种一刀切的政令传达下去的话,不用多想,王迪估么着,全国大范围的造反,可能就近在眼前了。
樵采伐木用以筑房生火取暖制炭,目前看来,又特么算是一个令他感到烦躁的无解难题。
不管怎么说,处在当下这个年代,依王迪之见,从无到有的发展速度再快呢,恐怕在百余年之内,也是指望不上天然气这种自然资源的。
至于煤炭嘛,在他的印象当中,只记得南方各省市多产有色金属,好像从未听说过有哪些省市地区,是以煤炭资源丰富而出名的。
在王迪的记忆当中,全国的露天煤矿位置,貌似都集中在了山西内蒙这一带。
况且,在目前这个运输不便利的时代,纵使将煤炭费力运至南方一带……
有现成不花钱可以随意樵采砍伐的树木,谁特么愿意花钱去买煤烧啊!
省下银钱,买点好吃的、好喝的、找个漂漂亮亮的小妮暖暖被窝,干点啥不行,何须要去买煤烧?
若是为了保护环境防止水土流失,就消耗朝廷大量财政进行免费补贴……
此事,又不大现实。
思来想去,暂时想不出解决方案的王迪,他可没有忘记徐有贞方才之言,这还仅仅只是造成水土流失的一部分原因。
一部分,就已够他烦躁闹心的!
那另一部分,又特么会是啥?
“回禀陛下,第二个原因,微臣…微臣不敢直言。”
徐有贞他这边话音刚落,结合他刚刚所言,张辅、曹鼐还有于谦三人,已经猜出他不敢直言的到底是啥了。
不过猜到归猜到,表情迥乎不同的这三人,却无一人开口言语。
脸色有点难看的皇帝,都已经问到脸上了!
此时此刻,难道还能不让徐有贞说出来?
“大胆说就行了,事关水患,朕恕你无罪。”
借助清晨的一缕阳光,仔细打量片刻过后,注意到徐有贞额头冒出来的虚汗,王迪知晓,这家伙是真得有点害怕,而非是故弄玄虚在卖关子。
这反倒引起他的好奇心了。
“回禀陛下,微臣口中的第二个原因,其实与太宗文皇帝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