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怀揣着激动，一路东行，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五指山的废墟之下，孙悟空的所在。

“孙悟空！”

一头闯进封印孙悟空的空间中，李世民立刻激动喊道。

阴影处的孙悟空张开双眼，眼神中分明有着一丝……嫌弃。

李世民也是阅人无数，虽然看不清孙悟空的表情，但是只是看那眼神，也能看出其中的情绪，当下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有些许的不好意思。

毕竟之前话语说的，让孙悟空在这里静心潜修，十年之内肯定会救他出来什么的，好像下次相见之时就是他脱身之日。

结果，这不到半日间，就已经又来了两次，多少是显得之前有些草率了。

不过这次前来可是正事，如果一切顺利，说不定孙悟空的脱困之日就在今日。

想到此，李世民的心虚顿时不见了踪影，摸着鼻子的手垂下，背在了背后，身姿也站的挺拔了一些。

“你不要这般看着我，我这次来是真的有事情要告诉你，之前你不是让我去探查那冒牌货到底是何方神圣吗？”

“已经有结果了？”孙悟空话语急切，十分诧异。

在他看来，金箍棒既然都分辨不出那假悟空，那天地间能分辨出的手段想必也是极少。没想到这李世民出去一次竟然就有了成果，实在是不能不让他惊讶。

“自然，有我出手，这区区调查身份的小事还不是手到擒来。”李世民面带微笑，语气中却透露着得意。

他在外是威严庄重的帝王，但是在这私密的底下山腹中，在孙悟空的面前，遮掩了本来的相貌，也卸下他的面具，有些情绪显露，毕竟谁还没崇拜过孙悟空呢，所以在孙悟空面前不免也显露了些孩子气。

孙悟空可不知道他的底细，虽然自从上次一番谈话，孙悟空决定相助与他，但是那只是因为本身性情相投，目标一致，加上他对花果山众妖还有众猴子猴孙有恩，这才决定相助。

在他看来，能够净化花果山，瞒过如来封印感知，还敢叫嚣掀翻天庭，这李世民必然是天地间顶尖的大能。此时听了他自信满满的话，加上对调查假悟空身份的难度的估计，更是觉得这李世民手段惊奇，必然是有惊人的修为以及神通。

想到此处，孙悟空看向李世民的眼神顿时就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眼神中透露着一种“果然如此”的意味，随后又化成淡淡的佩服。

李世民正得意，看到孙悟空的眼神变化顿时就有些摸不到头脑。

这猴子桀骜不驯，心比天高，竟然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流露出这种佩服的神色？还有这果然如此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没等李世民反应过来，孙悟空的神色已经隐没，开口向他问道。

“那假猴子究竟是何方神圣，是不是那如来找来抹黑俺老孙？”

李世民听到孙悟空的问话被打断了思路，也未再细想，向着孙悟空反问道：“你还记得小小吗？”

孙悟空听到李世民的问话，有些意外。

“小小是我的猴子猴孙，他很乖，很听话，你从哪里知道的他的名字，他又和那个假冒俺老孙的家伙有什么关系？”孙悟空何其聪明，李世民这般一问，他就猜到，那假悟空多半和小小有关。

但是，小小，一个小猴子，连仙人的修为都没，怎么会！

“没错，那个冒充你的家伙，就是小小。”李世民听到孙悟空的语气，便知道他已经有了猜测。当下直言道。

“不可能，小小，小小怎么会冒充俺老孙呢？”孙悟空口中否认，不是他不相信李世民，只是这的确是匪夷所思。

李世民见他不信，当下就将先前发生的情况向他一一叙述，而后更是将那灵魂中的一切化成具体的画面，展现在了孙悟空的面前。

“这，这是……”孙悟空木然的喃喃着，眼前的画面正是那充斥着灵魂力量的灵域。

随后是色彩斑斓的灵魂屏障，灵魂碎片堆成的沙丘，巨大的身穿锁子黄金甲，头戴凤翅紫金冠的巨大灵魂，还有在巨大灵魂中浑浑噩噩的小猴子。

“小小！”孙悟空神色激动，口中呼喊着，异动之下险些又引动那锁链上的禁制。

“这些，这些……全都是？”他望着那画面中数之不尽的灵魂碎片，望向李世民。

李世民微微点了点头，孙悟空的眼中显出悲伤和自责。

其实他又怎么可能判断不出这些灵魂碎片的身份呢，只是心里不愿相信，想要逃避罢了。

生灵七情难训，李世民看着眼露自责的孙悟空，突然发现这样的孙悟空或许才是最真实的孙悟空，孙悟空是战天斗地的，是桀骜不驯的，是刚强果敢，永不屈服的。

但是作为生灵，他也会为自己在意的人或物，而悲，而喜，而自责。

当时画面来到小小弥补缺口巨大灵魂缺口的时候，李世民开口介绍着。

“这巨大的灵魂，是小小心中的你，是你最威风的样子，在他心中，你是一个英雄，你第一次出现在他眼前，便是击退了妖魔，将他们从妖怪手里面解救出来。

他从这灵魂空间中无数的灵魂碎片里，寻找到关于你的，循着记忆，循着时间拼凑出了这个完整的你的灵魂。这也是那假悟空为何会如此笃定自己便是孙悟空。

因为，他确实就是小小制造的心中的孙悟空。”

李世民话音落下，空间中陷入了沉寂，孙悟空没有说话，好像还沉浸在李世民刚刚的话语中。

安静持续了十数秒，呼吸声打破了空间的寂静，那呼吸声从细微到粗犷，再后来，已经是喘如风箱。

孙悟空大口的喘息着，好像要将心头的压抑全部通过呼吸，喷吐出去。

李世民看着黑暗中明灭的金色眼眸，那是孙悟空的眼睛在不断的张合。

在被封禁的情况下，他再用他能做到的最大的动作，来试图发泄心中憋屈的情绪。

又十多秒后，喘息变回了大口的呼吸，孙悟空终于开口。

“李世民，放我出去！”

“好！”